子非她不娶,果然是个颜色好的。 黄司正几人向金兰问安,金兰起身相迎,一番客气,黄司正开始进入正题,教导金兰宫廷礼仪。 枝玉出门去了,金兰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她明白枝玉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进宫以后什么都得靠自己……她深深吸一口气,按着黄司正的引导,演习礼仪。 黄司正先看金兰的规矩,看她怎么行拜礼,怎么走步,怎么坐卧。 金兰经过枝玉一番狂轰乱炸似的管教,规矩已经牢记在心,就是不怎么熟练,看得出来是刚刚学的。不过她到底是富家小姐,起居坐卧、举止动步端庄从容,就是少了些威严,但她年纪还小,宫中有周太后和郑贵妃两座大山,她只需要照管东宫一宫,和气些才好。 黄司正没有丝毫不满,刚刚选□□的秀女还不如金兰呢,她们的规矩也是一点点学的。金兰才刚开始学规矩不久,用不着苛责,只要不出错就行。 接下来黄司正考校金兰的学问,先让她写字。 金兰一直背着祝氏自学,字是会写,可笔法稍显稚嫩。 黄司正没说什么,问金兰读了什么书。 金兰心知最好不要提经史之类的书,说自己读了《列女传》、《女训》、《女论语》、《内训》、《皇明祖训》。 黄司正随手拿起一本《女训》开始抽背:“夫女,坤也。” 金兰接着道:“生则设帨门右,明其女也,三日卧之床下,明卑弱也……” 她嗓音清脆婉转,从闺训背到修德,一句句背诵下来,抑扬顿挫,节奏清晰,显然已经将书中内容熟记心中。 黄司正暗暗称奇,又抽背起其他女教书,金兰全都能倒背如流,一点都不磕巴。 几位女官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黄司正脸上也露出赞许神色,道:“别的倒也罢了,《女训》、《内训》、《高皇后传》,殿下一定要时常念诵。” 金兰点头记下。 其他女教书是历朝历代名人编纂,而这三本是本朝所撰,意义非同一般。 黄司正知道金兰短于才艺,没有故意为难她,问她会不会抹牌,笑着道:“宫中清闲,叶子戏、骨牌、马吊牌、麻将牌、压宝这些虽然是不入流的玩意,但殿下还是得懂一些。” 宫里的后妃久居深宫,长日寂寞,只能靠这些打发时间,宫人不能博弈聚赌,贵人们却得熟知各种花牌的玩法,以免宴席上被人耻笑。 金兰眨眨眼睛。 不问才艺,问博弈之法??她懂啊! 乡下妇人大多不识字,逢年过节时贺家妯娌聚饮,不可能像书香人家那样玩什么击鼓传花、吟诗诵句,只能看戏听曲打牌。祝氏平时消遣就爱找人陪她抹叶子戏,长辈们抹牌,金兰坐在一边旁观,看多了也就会了。 黄司正点点头,又问:“可会捶丸、蹴鞠?” 金兰摇摇头,蹴鞠她还知道一些,捶丸只有男子会玩,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会了。 黄司正道:“每逢节气,宫中大宴,圣上和诸王孙蹴鞠、捶丸,妃嫔公主虽然不用下场,但要在一旁观看比赛,殿下得懂比赛的规则。” 金兰失笑,原来进宫之前还得学这些,倒是比看《为善阴骘》要轻松得多。 如果说枝玉的教学方式是狂风暴雨,那黄司正就是温柔的春风化雨。她话不多,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像长辈一样耐心教导金兰,发现金兰有不足的地方,她会直白地指出来,但语气平和,并不会让金兰难堪,金兰哪里表现优异,她也会出言赞赏,时不时指点她几句宫中要注意什么,防备什么,谆谆告诫,极为耐心。 另外三名女官嘴甜似蜜,从早到晚笑嘻嘻的,金兰稍微有点进步她们就交口夸赞,夸得金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还好她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飘飘然,耐着性子虚心向黄司正学习。 黄司正冷眼观察金兰,见她始终不骄不躁,谨慎踏实,心中暗暗点头。 夜里吃过饭,金兰披衣守在窗前看书,案上一盏灯烛,风从罅隙拂进屋中,一室烛火摇曳。天色愈发黑沉,窗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枝玉一身出门的衣裳,推门进屋。 金兰抬起头。 枝玉走到罗汉床前,矮身坐了,压低声音道:“我去过陈家了。” 金兰握书的手颤了颤。 第26章 表哥 金兰被册封为太子妃时,陈家送了厚礼,之后陈表舅还曾亲自登门拜贺。 枝玉找了个借口,说要向陈家借一样家乡的东西,带着丫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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