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认的这个人是尚宝司里行走的小内侍,他既犯到罗统领手里,想必人证物证俱在?” 杜岩点点头。 黄司正道:“那按宫规处置便是,我尚宝司绝不是藏污纳垢之所。” 杜岩笑了笑,“若只是个寻常小贼,我也不敢劳动黄司正走这一趟,实在干系重大,只能来找黄司正讨一个主意。” 黄司正脸色冷峻。 杜岩接着道:“这狗东西招认说他之所以偷殿里的陈设古董拿到宫外去卖,是因为欠了别人赌债,那人催逼他还钱,他月俸早就花光了,不得已之下才铤而走险。” 黄司正面色阴沉。 杜岩停顿了一下,“宫中禁赌,尚宝司女官居然公然带头放利钱给小内侍拿去当赌资,传了出去,黄司正如何自处?整个尚宝司岂不是都得被带累?届时司礼监太监一顶祸乱宫闱的帽子扣下来,就是黄司正也难以自保呀!” 他微笑着道明利害关系,黄司正早已经汗流浃背,气得站立不稳:她三令五申不许小内侍、小宫女参与聚赌,居然还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禁!而且还有人放贷给小内侍赌钱,这可是带头设赌的重罪!小内侍赌钱不算什么,可赌钱带来的后果不容小视:疏忽宫务、偷奸耍滑,为了筹赌资盗卖宫中器物,乃至于被人引诱出卖各宫主子、暗害贵人,引发内廷动荡…… 陛下心慈的话,不过责打一顿赶出宫,陛下真动了怒,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黄司正心惊肉跳,看一眼杜岩,冷静下来。 既然太子让人绑了赌钱的小内侍,那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黄司正恢复平静神色,等着杜岩开口谈条件。 杜岩一笑,道:“好在千岁爷知道了这事,拦了下来,让小的把人送给黄司正处置。” 黄司正皱了皱眉头,看也不看那个小内侍一眼,道:“太子果然仁厚,尚宝司上上下下感念太子的恩德。” 杜岩陡然压低了声音,“黄司正可知道那个放利钱的女官现在关在哪里?” 黄司正眼皮一跳。 杜岩道:“那名女官是殿前管灯烛的,历来管灯烛的油水多,她居然还撺掇小内侍赌钱,当真是贪心不足。” 黄司正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东宫暂时不会放了那名女官,东宫握有尚宝司的把柄,她不能装聋作哑,随意敷衍杜岩。 杜岩瞧见黄司正神色缓和下来,立刻道明来意:“教导太子妃的女官迟迟不出宫,眼看太子妃都要进宫了……” 黄司正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杜岩的暗示:一定是女官人选出了什么问题,让太子为难。 女官的人选是周太后拟定的,黄司正不怎么管事,并没关注。她在周太后面前有几分脸面,倒是可以帮太子这个忙。不过太子为人谨慎,请她帮忙完全不需要用这种威逼利诱的法子,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之处? 杜岩见目的已经达到,笑着告辞,转身之前忽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件事差点忘了知会黄司正,西苑春宴传出的流言,是从昭德宫传出来的,不过……”他脸色一变,抬起眼帘,目光锐利,“不过和贵司胡司正也脱不了干系呢!” 他说完就走,嘴角一抹冷笑。 黄司正心里咯噔一下,惊出一身冷汗。 胡令真啊胡令真!你真是糊涂!居然为了一己之私掺和进宫闱争斗里,你忘了女官立身的根本是什么吗?你费尽心思让自己的妹妹入选秀女,虽然打动了周太后,可皇太子并不买账啊!这次太子拿着尚宝司的把柄来要挟我,就是因为太子深深忌惮你插手宫闱的举动,将所有女官一并怀疑上了! 黄司正一边感慨,一边迅速处理了赌钱的小内侍,一边找来宫女打听女官人选的事。 宫女回答说:“不瞒姑姑,老娘娘一直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