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泡了新茶过来, 叶骊珠喝着茶水, 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去看提骁:“殿下, 今天是不是会下大雨?” 提骁行军打仗久了,也会看一下天气,他“嗯”了一声:“晚上会下雨。” 叶骊珠点了点头:“我们可能会困在这里一段时间了,明天早上醒来看到一地泥泞,也不好去行路。” 房间太小,窗户就那么大一点点,所以房里特别昏暗。 提骁知道她在马车上颠簸着也累了,丫鬟将床铺好之后,他让叶骊珠上床去歪一会儿。 叶骊珠睡到了床上。 虽然床单更换了,但褥子还是下面薄薄的一层,而且房间过于陈旧,哪怕打扫得干净,也有一点点淡淡的霉味儿,叶骊珠身子弱,在床上翻来覆去都觉得不舒服,她也比较认床,阖上眼睛没过多久,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醒来。 叶骊珠揉了揉眉心,睁开了眼睛。 她再也睡不着,就坐了起来。 外面温度降了,刮了大风,各种声音呼啸着,叶骊珠也觉得头有些疼。 她没有让丫鬟进来,自己从怀里的荷包里拿了一丸药轻轻含着。 因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叶骊珠的墨发有些松散,她找不到镜子,随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披上外衣出去了。 她摇摇晃晃的下了楼梯,因为醒来不久,叶骊珠还有几分眩晕感。 口中丹药清香的气息逐渐化开,她慵懒的扶着玉沙的手臂,扫了一眼下面,这里穷乡僻壤,客栈也简陋,店里原本就没有住多少人,这次提骁入住,里里外外被士兵把守着,像个铁桶似的,一只苍蝇也飞不来,所以下面只有提骁和他的亲信坐着喝酒说话。 叶骊珠原本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有一人碍了她的眼。 店里的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身边有一个妙龄十八的姑娘,这个姑娘有几分颜色。 老板知道这些都是惹不起的军爷,但凡哪位瞧上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家里就一飞冲天了。 所以老板特意让自己的女儿上去倒酒。 老板的女儿叫做翠莲,翠莲能说会道,见识过不少客人,极其会奉承人。 她见提骁容貌不凡,气质更非常人能比,所以多给提骁倒酒。 从叶骊珠的角度,能看到翠莲的胸都贴在了提骁的背上,偏偏提骁没有察觉到。 玉沙撇了撇嘴,小声道:“真是个骚/货。” 叶骊珠不吭声,扶着玉沙的手臂走了下去。 提骁的亲信看到王妃居然下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这些人都跟随在提骁身边多年,出入沙场,对提骁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下来,众人都知道提骁的性情。 秦王对下属要求严格,上下等级泾渭分明,不可逾越,军中律法更多。可以说,秦王身边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留下的猛将,能力出众,头脑聪明。 这些人什么都敢见识,唯独不敢多看秦王妃的脸。 同是男人,都晓得男人的占有欲,秦王不可挑战,秦王的女人也不能轻易看。 所以,叶骊珠下来时,所有人只是站起来行了一礼,不敢多看。 提骁道:“你怎么下来了?” 叶骊珠水光潋滟的桃花眸扫过倒酒的翠莲,翠莲在看到叶骊珠时就怔住了,她有几分姿色,可叶骊珠身边的丫鬟,就已经将她给比了下去,更不要提叶骊珠本人了。 不过,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里就算有位翠莲装作没有见到叶骊珠。 提骁杯中的酒只喝了一口,她又给满上了,笑道:“大爷,十里八乡都晓得我家酿的女儿红最烈,您喝到现在还不醉,真是厉害!” 提骁淡淡的一笑,看了一眼叶骊珠。 叶骊珠看着杯中浊酒,拿了过来。 提骁按住了她的手背:“你不能喝。” 这酒确实比不得家里,提骁担心她喝了会身体不适。 翠莲也笑了:“小娘子,您喝不得这些,这酒性烈,一杯酒下肚,您肯定就醉了。” 玉沙多嘴道:“女儿红能有多烈?我们夫人什么都喝得。” 玉沙看翠莲不爽,翠莲一直往提骁身上靠,生怕人看不懂她的心思似的。 提骁倒是没有看出翠莲的小心思,他只当是做生意的女子不讲究礼数,不拘小节。 提骁拿了桌上一双干净的象牙筷子,筷子尖蘸了一点点酒,然后点在了叶骊珠的唇上:“尝一点。” 一点点辛辣的感觉在舌尖蔓延开,叶骊珠的脸蹭得烫红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