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身上,文泛之与张君算是过从比较密的,这话听起来可信。 太子妃沉吟了片刻,又觉得有些遗憾,她过早曝露出赵如诲来,没想到如玉轻轻一手太极,这下那赵如诲要不要放,就是个难题了。 真在她万分为难之时,如玉眼圈一红,低声道:“我那娘家哥哥,就是个混账东西。太子妃娘娘既已为他脱了死刑,我感谢娘娘的大恩。但他那个人不识些教训是万万不行的,在牢中过些苦日子,只怕能叫他清醒清醒脑子也不定。” 那就先关着去?太子妃大松一口气,笑了笑,捧过杯子也轻抿了口茶。 * 回程的路上,张仕见蔡香晚一路闷闷不乐,马鞭挑开了车帘,低头问道:“谁惹你了?” 蔡香晚犹还在生姜璃珠与张登的气,一想到姜大家若是成了永国府的继氏,自己和如玉不知要受多少揉搓,忿忿道:“你爹!” 张仕老实,又问道:“我爹怎了?” 张诚贼滑,嗤一声笑:“你爹谋划着替你找个晚/娘了。” 自被赵荡耍弄一回,与张君两个间接害死大哥张震之后,张诚被禁足在院子里三个月,又还叫赵钰一通暴揍。这一年中,他经世态冷暖,始知张登于他姨娘邓氏,也不是果真相爱,只不过是嫡母区氏太蠢,将他推到了邓姨娘那里。 而张登也从未起过扶正邓姨娘的心,有了更年青鲜艳的,随即将邓姨娘抛足脑后,到如今已知当初下砒/霜害如玉的不是邓姨娘,也对她无半分怜惜,全凭阖府上下主仆作践,非但如此,丧妻才过百日,便兴冲冲的跑出来替自己相亲,全不顾儿子婚事之重。 以这样来看,那父亲的威严便淡去许多。果真区氏死,兄弟伶仃,彼此之间的嫌弃便也少了几分。因为母亲的死,几兄弟之间都能好好说几句玩笑话了。 张仕从脸红到脖子,问道:“可是那姜大家?她将我几个妹妹都教成了木头人不够,难道还要嫁进来?” 张诚勒着马缰,悠悠言道:“睡了总是要娶的,否则,不成个始乱终弃?” 张仕吓得一跳,转身问张诚:“谁睡了谁?” 张诚道:“自然是姜大家睡了你爹!” 年青人开起玩笑来百无禁忌,如玉和蔡香晚也在车里捂着帕子轻声笑,几个人声音低,也防着下人们要听见。张仕在兄弟里面,其实是最老实的一个,听了这话忽而策马一阵狂奔,到府门便立刻下马,进了院子嗷一声冲到那假山下的一处清泉,细细的洗着自己的双手。 蔡香晚追过来问道:“你发的那门子疯?” 张仕甩着手上的水珠道:“那姜大家方才在清颐园拦住了我,握着我的手说了许多好话,还非得送我个锁圈儿,锁圈儿叫我推拒了,可手被她握过,此时还是脏的。” 姜大家满心要入永国府做继夫人,已经笼络起继子来了。三个继子个个抽的杨柳条儿一样高,也许她两只眼睛点来点去,惟张仕老实,居然送他个小儿用的脖圈儿,继母之态果真做的够足。 这府中的弟兄们若是急起来,个个儿脸红脖子粗,如玉和张诚在后面也是止不住的大笑。如玉心说此事只怕还有一番计较,当下却也不多说,别过蔡香晚与张仕二人,两人一起过夕回廊,要回自家院子去。 傍晚站在夕回廊上,夕阳接着天际,张诚停了步道:“赵钰在竹外轩咆哮那一回,我以为我们兄弟几人果真都得死,而我兄弟二人也终将无力护你,谁知还能有今日。” 如玉亦止了步,与他并肩而站:“当日咱们往东宫,第一回 见和悦。你曾说,若是有一日,兄弟落难,跪求到你门上,你才要叫他们知道你的重要。可经过赵钰那一回,你就该知道,若果真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身陷囹圄,你自己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张诚解释道:“我们兄弟与别人不一样。这样大一个府宅,直到母亲死后,我才觉得它是我正经儿的家,在那之前二十年中,我居于慎德堂,出门便是扈妈妈等人的冷眼,母亲但凡有见,也是极尽作践,父亲确实疼我,一府四兄弟,他用在其他三人身上的爱,总共也没有给我的多。 可父亲给的爱有多深,母亲给的冷眼就有多深,我姨娘是个可怜人,便为妾,也不是她的错。父亲与母亲置气,亦是极尽作践于二哥,我与二哥,便是他二人斗气的法宝。 说起来我们弟兄有四人,可直到大哥死,都未坐在同一桌吃过一顿饭,彼此相见仿佛仇人,也许不止我,二哥也会想,偶尔一日兄弟落难求到门上,才叫他知道我是他兄弟。” 如玉摇头,断然道:“你二哥绝计没有这样的想法。” 张诚问道:“为何?”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