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魏氏再醒悟,轿夫们抬起轿子一路走的飞快,三妮儿包着个包袱皮在后面一路小跑,片刻间,这一队人就没影儿了。 一场闹剧,唯魏氏大获全胜,在家端着那碗凉掉的面盘腿坐在炕上,边吃边乐,见地上陈金和二妮儿两个苦着脸,又对他们一通好骂。 如玉赔了一件衣服,还丢了帮她散粪的人,又倡了好大一个名声,成了这村子里的笑话,也是气的什么一样。她在家里闷声纳好了那件袍子,正准备自己到地里去散肥,出门才扛起铁锹,便见陈贡脸涨的紫猪肝一样,一个人疾步进了她家外院。 “如玉,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陈贡冷冷问道。 如玉自肩上卸了铁锹,站在新开的桃树下,也是冷言相回:“我不但知道,还知道有一句话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贡一声又一声的呵呵冷笑:“小丫头,这个世道中,人确实要不要脸,日子才能过得好。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我也要给你好日子过,金满堂家的正头夫人不做,你也就只剩了虎哥那一条路,虎哥娘是什么气性你不比我更清楚,天长地久,咱们慢慢走着,我倒要看你今日作弄我一场,以后的日子是会哭还是会笑。” 如玉不比他笑的更难看:“里正大人说了,初嫁从夫,再嫁从已,你管不得我。” 陈贡越发觉得可笑无比:“傻丫头,说你傻你真是傻。那张君的里正能做得几天?我这族长却要管着整个渭河县的陈氏一族。好个初嫁从夫再嫁从已,大历的律法,管的是天下,我的律法,管的就是这渭河县的陈氏一族,你果真有本事,就到县里去告我一回,看陈全是向着大历的律法,还是向着我们陈氏一族的族规! 等着,我立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 这夜,隔壁清河县县城中一家大户院子里,月光下狗卧仆睡,近了才知狗已被封喉,仆从也被迷翻,口吐着白沫。 内院西厢,曾承建那红陈寺的都料匠被五花大绑,在地上跪着,炕上是个只着肚兜的年轻妇人,怀中裹着个约摸一岁大的孩子。孩子头上留着茶壶盖儿,一双圆圆的眼睛眨巴着,瞧地上哆嗦的父亲,一只手还在母亲的怀里揉捏着,揉捏得片刻,一声哭,拱头去寻母亲的乳/房。 椅子上坐着个蒙面,黑衣,瘦峭身形的男子,唯露一双极其俊俏的眉眼在外,瞳似丹漆,冷冷盯着这都料匠,眸中全无任何感情。他坐了许久,轻轻擦拭着一把棱型,五寸长的梭锥。 都料匠回头见自家娘子正在给孩子喂奶,哆嗦着摇头道:“那大殿下的密室从来只有一条路,再无生门。大侠,您看在孩子面上,饶了我吧!” 锋眉下一双眸了忽而闭上,梭锥飞出,划破都料匠被汗湿透的长衣,没入裆下。 那炕上的妇人忽而一声尖叫,手一软,孩子咕噜噜滚到了炕上。她慌乍着双手,顾不得两只憋足奶的奶/子晃荡,连爬带滚就要下炕,再一梭子飞出,落在这妇人裆下,将她生生钉在炕上,一动不动,冷汗直往外冒。 都料匠眼看再一梭子又要飞出,看那准头,是直奔自己才一岁大的胖儿子额头去的,两眼一闭道:“大侠,饶了小儿,我说,我全说。” …… 等这大侠走后他再站起来,地上一枚梭子,生生剁入青砖之中,唯剩柄与红缨在外。 * 再探过一回红陈寺,于三更的晨露中赶回陈家村,翻过垭口,整个村子仍还隐于沉睡中。张君都躺到了床上,想起自己不日既要走,忆及那小寡妇还未找到个好归宿,心又是一揪,遂起身欲要往如玉家去。他才出门,便见如玉穿着件夏日才会穿的,月白色的收腰薄衫,下面是条本黑的薄纱长裙。 他从未见过她穿长裙的模样,只觉得月光下她脚步轻盈,唇含笑意,偶尔四顾,眸清如空,勾的他一颗心不停突突着。她跃过涧溪,几步窜上山窖,再往前,忽而回眸一笑,却是推门进了垭口那小屋。 张君面红耳热,脑袋立时胀成两个大,也知如玉方才那一眼,是在瞧自己,暗吞了两口唾沫,心道自己不日便要离开的人,不能因为一时情燥而害了她,冷了又冷硬了又硬心肠,沉着气想了一车要劝她的好话,才迈步,却见一身短打,腿长背阔的沈归不知何时竟回了村子,仿如约好似的,他竟也推门,进垭口小屋去了。 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得住,这匪徒又来欺负如玉了。张君摸着身上的梭子,轻轻寸入手中,提气一脚便踹开了垭口小屋那道烂木门,正想一梭子飞出去,那知如玉忽而就扑了过来,扑入他怀中。 那是他来此的第二个夜晚,好奇心驱使着他跟进山窖里去,她便这样扑了过来。柔软,轻跃,如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