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怔了一下,很快便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灵巧地一转身,身影消失在影壁后。 等到下人再领着傅兰芽等人前行时,就见影壁后的回廊空空荡荡,也不知方才那名丽人绕到何处去了。 林嬷嬷脸上的讶色却久久未能恢复。 到了那处侧院,除了平煜和傅兰芽主仆各自一间厢房外,余人皆是两人一间。 傅兰芽由着下人领进院中最里侧的那间房,转头欲跟林嬷嬷说话,却见林嬷嬷面露疑惑,杵在门旁,似乎思忖着什么。 “怎么了,嬷嬷?”傅兰芽忍不住问。 林嬷嬷抬头看一眼傅兰芽,满脸惶惑道:“小姐,你说这世上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为何这么问?”傅兰芽陡生疑惑。 林嬷嬷回身将门掩上,快走几步,拉着傅兰芽在桌旁坐下,“刚才那女子,嬷嬷以前曾经见过。但嬷嬷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京城,而且,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吞了吞唾沫,眸子里闪过一丝惧色:“小姐你说,十年过去了,她的容貌怎么一点都不见改变呢。” 傅兰芽静了片刻,压低嗓音道:“会不会……是您记错了。” 林嬷嬷白着脸想了想,好一会,才迟疑着道:“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许是……许是嬷嬷记错了罢。” ———————————————————————————— 王世钊一边饮酒,一边冷眼看着正在席上把酒言欢的几人。 穆承彬虽然将他奉为座上宾,待人接物处处妥帖,半点挑不出毛病。但他知道,穆承彬这种出身的人,就算不肯得罪他,骨子里却不见得瞧得起他。 譬如眼下,穆成彬跟平煜说小时候骑马玩乐的趣事,他就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嘴去。 他面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心底却已在暗啐不已,不过是出身膏粱,还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要知道王侯将相沦为刍狗,不过是瞬息之事。且看当年的西平侯府、如今的傅冰,可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闷闷地抿了口热辣辣的琼花酒,瞥向席上那位神情落寞的邓安宜,让他没想到的是,永安侯府的邓公子此刻竟也在穆府。 想起穆承彬的世子妃跟邓安宜是表亲,他心中一动,不知邓安宜那位痴情妹妹是不是也来了云南? 想到此处,他睨一眼平煜,见平煜依然只顾跟穆承彬谈笑风生,对邓安宜丝毫不予理睬,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平煜对邓家的那份芥蒂怕是一时半会都解不开了。 听说当年在西平侯府未犯事之前,邓家跟平家走得极热络,到了平煜这一辈,两位老侯爷有一回在一处喝酒,喝得痛快了,一拍大腿,给平煜和邓安宜的妹妹订了娃娃亲。 风平浪静过了十余年,两位老侯爷先后故去,两家关系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谁知在西平侯府遭难前小两月,也不知永安侯府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竟以邓小姐出水痘为由,硬给退了亲事。这理由牵强至极,出现的时机却着实微妙。不久之后,西平侯府便出了事。 在那之后,不少跟西平侯府关系不怎么近的勋贵人家都曾帮着奔走,唯有永安侯府一片死寂,连半个屁都未出来放过。 西平侯府一家发配去宣府后的第二年,邓小姐便又订了亲。可惜邓小姐的亲事注定多舛,订亲之后没多久,那位未婚夫便生病死了。 饶是如此,邓小姐运气却委实不差,在新帝登基后,她那位苦熬了好几年的太子妃姐姐摇身一变成了皇后,永安侯府一夕之间变得炙手可热,邓小姐也一度成为满京城攀亲的对象。 可邓小姐的亲事却一拖再拖,迟迟未能订下。 后来他打听才知,原来皇后早年在闺中时,跟平家几位姐妹关系走得极近,平家出事时,她爱莫能助,却对父亲当年选择明哲保身的作法很是不虞。 眼下既然西平侯府已经恢复爵位,皇后顾念旧情,便想借着再度联姻,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之前西平侯府听闻此事,自然是一口回绝,可经不住皇后背地里派人来劝说,渐渐也有了松动之意。 唯独到了平煜这,却仿佛碰到了一块又冷又硬的冰山,无论多少人在他面前说项,他都誓死不肯点头。 听说那位邓小姐,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有一回,他曾跟平煜出城去办案,在京郊玉佛寺,不小心撞见了那位邓小姐。 当时那位邓小姐似是出门烧香,身旁只有两名丫鬟,在后花园等家人。 她虽戴着帏帽,但身形气度俱是出众,在他看来,不比傅兰芽差多少。 那位邓小姐跟平煜擦身而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袖中的绢帕忽然掉出,刚好落到平煜的脚前。 他在后头见了,唯恐平煜一时心软,顺水推舟呈了邓小姐的美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