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苋返回雪岁邬,早已瞧不见人。 天后竟往魔阴沼泽宫安插了眼线,显然一早关注了弦月哥哥的举动。 天后赐她八部龙锥,本就是让她对付弦月哥哥的。 还有舍利珠,乃仙门至宝,羊星河为何白白送予她,亦是借刀杀人,用来对付仇人。 那珠内影像,皆是他们想让她看到的,不想让她看到的,自不会出现。 孔雀妖借契主之力,杀了羊星河的儿子,羊星河哪有不恨弦月哥哥的道理。 一切的一切,皆是阴谋。 她不过是仙门用来对付弦月哥哥的一枚棋子。 弦月哥哥用心守护的那份单纯,成了别有用心之人,借刀杀人的武器。 甚至,她们将情丝还给她,也是一步棋,欲以两人之间的感情,牵制商弦月。 弦月哥哥原谅她后,雪苋放下心中大石,如海深的愧疚及思念平复下来,她稍作思量,便将事情缕透。 另外,思筠坦白,当初,天音坊内,是他暗中施法,催折白蜡枝袭向她,给鹤焉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 亦是他施了障眼法,让她腕间的十二月珠发亮。 他一早就晓得她古傩公主的身份,故意掺仙门进来,是为了将水搅浑,他好从中窥些讯息。 还有,他虽未有证据,但怀疑将她身世以密信泄露给鹤焉之人,乃天后。 雪苋捧着西极老师的游历手札,望了一整日的太阳。 西极老师手札中写道关于古傩皇族血脉的不同。 不止可解百蛊、控万虫,还有一味蛊咒。 手札里还道,启上邪古墓需古傩皇家处子之血,那是指引外人进墓。 那古墓乃古傩仙祖所造,与她气血相通,她若想进,无虚开启墓门,她一旦靠近,墓灵就会感知,自任何一角都可入内。 墓殿棺椁内,葬有寰若镜,乃创世父神亲造,可圆世人夙愿。 夕阳坠至院角,雪柳被渡得金灿灿。 雪苋摊开手,任由阳光一点一点移上她掌心,她蜷起五指,似抓住了一缕阳光。 她瞧着日晷,到了弦月哥哥返回归息殿的时辰。 起身,往归息殿方向走去,果然瞧见一身银发的君王,踏斜阳归来。 他今日着一身赤服,衬着银发,显得娇矜贵气。 “我昨夜寻你,是想向你打听,师父师娘可有对你透露我仇家是谁。”雪苋问。 商弦月摇摇头,方要迈步向前,听得雪苋道:“你不要过来。” 商弦月收了步子,站至原地。 雪苋冲他笑笑,一如当年那个被捧至手心,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少女般的灿烂笑容。 然后,转头离开。 直到瞧见少女的身影入了雪岁邬,商弦月才转步进殿,唇角勾一抹笑。 小丫头又再搞什么。 为何不许他靠近,难道昨晚他表达得不够清楚。 — 雪苋去了浩瀚渊,那里依旧漫天飞雪,苍落落的白。 她踩着深雪一步步挨近崖端。 “你要做什么。”身后传来熟稔之音。 雪苋回身,风雪尽头走来一身赤服的银发君王。 他离她那么远,看不清五官的距离,雪苋偏能透过漫天风雪,清晰瞧见他眉眼间的怒意与压抑。 他还在靠近。 雪苋摇摇头,双臂一展,仰坠深渊。 余光里,是银发赤袍扑上断崖的身影。 雪苋在坠入崖底的那一刻,悟通了一事。 当年他为何会指头疼。 因十指连心。 被取走情丝的她,再不会感觉心上的痛楚。 可那痛楚依然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表达出来。 — 大雪中的银桐树枝,卷着一枚储月石,抛向崖底。 储月石可蓄世间无形无相之物,风月星辰朔风暖阳,甚至记忆。 赫连断已将自身记忆,藏入储月石。储月石透过风雪,散出如月般的光芒,照至坠崖的“商弦月”,唤醒了赫连断的神识。 眼见着坠落的少女,即将穿透凌空乍现的银桐圆环,赫连断伸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