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屋子里因为萧知的这一番话,突然变得很安静,就连原先求饶的陆四爷和李氏,两人也都停下了声。 萧知也懒得再理会他们,她转头,把目光落在徐钦的身上,看着他,喊道:“徐大人。” 不曾想到会被点名,徐钦是恍了一瞬才起身,拱手喊她:“五夫人。” 萧知点头,面上不辨喜怒,问道:“徐大人在这个位置任职有多久了?” 徐钦神色怔怔地看着萧知,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答道:“已有七年。” “七年了” 萧知凝视他半响,才又说道:“我虽长于闺阁,倒也听过几桩您几年前的事,那时候您入朝为官不久,行事颇有些雷厉风行,但凡您经手的案子,不管是王侯贵族,还是世家书香,您都无畏权势,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为什么,七年过去了,碰到这样的事,您却学得瞻前顾后了?” 徐钦脸色一白,张口道:“卑职” 萧知看着他,等了有一会也没等到别的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陆崇越既然是谋害我跟五爷的真凶,证据确凿,您尽可直接差人上门拿人” 眼见徐钦脸色泛白。 她也不曾停下,“自然,我也明白您的为难之处,您总觉得,这是长兴侯府的事,怕侄子杀叔叔这样的事传出去难听,便打算先问问我们的意思。” “这没有错。” 徐钦听到这话,稍稍松了一口气,是啊,他没有错但这个想法刚落下,后头那句话却让他心里的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但我不明白一件事,出事的人明明是五爷,不管于公于私,您都该问他的意见,可为什么,您却从头至尾都不曾过问过他的意思?” “徐大人,我且问您,这又是什么道理呢?”萧知冷着脸,沉声问道。 徐钦想张口,可舌头却像是被人打了死结,他低着头,向来沉稳的面容此时也有些仓惶之色,明明是凉爽的初秋,他却觉得额头、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滑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的确 从头到尾都忘记问陆重渊的意思了。 纵然还喊他一声“都督”,但其实心里也早就拿他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废人罢了,所以他才会连问都没有问。 想着等他们做了决定,就直接走人。 可现在。 这位陆五夫人直接把这一层撕得开开的,让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可他连去擦拭的勇气都没有,弯着腰,低着头,只是一个劲地说道:“卑职” 但“卑职”之后又能说什么呢?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 辩不了,也没法辩。 萧知知道这些人对陆重渊是个什么看法,左右不过是见他没了势力,便觉得他好欺负了。 但徐钦 这个男人以往同她家也有不少往来,甚至于,父王和哥哥还曾夸赞过他说他不畏权势,敢作敢当。 怎么如今也变成这幅样子了? 摇了摇头。 余后的一句话,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陆承策的事,心有所触,竟多了一抹叹息,“徐大人曾经也是造福一方的朝廷命官,京中百姓哪个不敬重您?” “您当初说要让天子脚下永享太平安定,甚至在京兆衙门前摆了两块锣鼓,说要让这世上的人都有冤可诉。” “怎么七年过去了,您却连您最初想要的公道和希冀都忘了?” 原先一直不曾说话的陆承策在听到萧知这番话后,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抬起了头,他,神色怔怔地看着萧知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章。 第96章 陆承策的右手撑在红木扶手上, 目光死死地盯着萧知, 周遭那些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 眼前只有那个红色的身影。 她说:“您当初说要让这天子脚下永享太平, 要让这世上的人皆有冤可诉?可为何, 如今您却连您最初想要的公道和希冀都忘了?” 明明不是对他说的。 但陆承策却仿佛能从她的身上看到另一个灵魂。 那是—— 属于阿萝的灵魂。 他的阿萝仿佛就坐在那, 望着他,目露失望, 叹道:“陆承策, 你不是说, 你想要还很多人一个公道, 一个真相,想要这世上再无冤案吗?那你现在,又都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明知道人证物证确凿,明知道应该直接捉拿陆崇越,但他还是顺着徐钦的话回了家, 把这件事禀告祖母甚至于, 他明知道祖母的做法是不对的, 明知道这样对五叔和五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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