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 但她清楚 想从萧知手上拿走中馈,并不容易,进府这段日子,她私下也打听一番,这个女人行事十分老道,家中事务也管得井井有条,一点差错都找不到。 要从她身上找错处,很难。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的身后有陆重渊。 崔妤虽然不喜欢这两人,但也不得不钦羡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位陆五爷平日待谁都是一副冷清冷面的样子,唯独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温柔又体贴。 只要陆重渊护着萧知一日,陆家这个中馈,她就不可能拿到。 除非—— 她低声呢喃:“除非,她死了。” 顺心见她红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诧异道:“主子,您在说什么?” 这道声音把萧知拉了回来,想到之前自己的自言自语,她脸色发白,忙道:“没,没什么。”她她怎么能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再说。 好端端的,萧知怎么可能会死? 又过了三四天。 初秋的天是越发凉了,陆承策照旧待在锦衣卫,偶尔回来也只是换套衣服,陪她吃个饭,然后就继续回到锦衣卫办公务。 崔妤有时候连开口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已经走远了。 王氏那边照旧还是让她每日都过去。 只不过较起以前的好面孔,如今她逼迫的是越来越紧了,几乎每日都会同她说起中馈的事,每说起一次,脸色就难看一分。 崔妤这阵子都被这些事牵绊着,连休息都休息不好,尤其她偶尔在家中散步的时候,会遇见萧知和陆重渊,每次看到两人那副恩爱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形单影只。 嫉妒,怨愤。 还有一抹莫名其妙的不甘。 “主子,您手上的针都错位了。”顺心坐在一旁打络子,眼见崔妤出神,便无奈提醒了一句。 “什么?”崔妤恍了一下神,眼见手里荷包的线的确错位了,忙把线拆了,重新再绣,但她心思不在这边,绣了几针之后就搁下来不动了。 顺心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见此,便疑声问道:“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她总觉得这阵子,主子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要不,您同奴说说?” “你觉得”崔妤握着手里的荷包,犹豫了一下,“那位五夫人如何?” 听人问起萧知,顺心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奴一点都不喜欢她,她上回在护国寺怎么对您的呢,奴还记得呢。”一想到之前主子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她就气得要死。 “而且,她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明明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傲气。” 崔妤就沉默着,听顺心说话,越听她说,她心里存着的那些犹豫和踌躇,好像也渐渐消失,“是啊,她的确让人很不舒服啊。”她低声,喃喃说道。 要不是她总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又怎么会这么惹人厌呢? 她不是第一个有此感受的。 这陆家,有多少人是真的喜欢她的?不说王氏和陆宝棠,恐怕四房那对母子恨不得要她的命毕竟陆崇越很有可能,下半辈子都不能做一个健全的男人了。 那么 就算她死了,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 不是她动的手。 崔妤越想,心思就变得越发平静,她把手中的荷包放进绣篓里,然后看着手腕上的那两只金镯子,抚摸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顺心,你去替我做一件事。” *** 四房。 陆崇越的居所。 大夫刚走,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干净了。 李氏坐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着眼泪,眼见屋子里一片残籍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着,眼见陆崇越的气消了许多,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些,也不敢靠得太近,就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小声劝道:“崇越,你,你,你别担心,我们总有法子的,总有法子能给你治好的。” “法子,法子?都找过多少大夫了!” 陆崇越现在早已没有以前那副温润谦逊的样子了,他整个人就跟一头暴躁的野兽一样,全身上下都萦绕着一层乌泱泱的瘴气,脾气也十分火爆,“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得罪了那个老太婆,那个老太婆又怎么可能想也不想就把我扔到那个鬼地方。” “还有!” “还有五房那两个贱人!是他们,都是他们把我害成这样的!” 其实当初那顿鞭子只不过伤身,但陆重渊那种戏谑的手段,以及最后离开时的讥嘲一笑,却让他留下了终身难忘的阴影,在北郊的那段日子,他只要闭起眼睛,就能想到那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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