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香带好帏帽出来,巧儿在后面小心搀扶着,尽心的很。 在车舆内还没感觉,刚踩上矮凳,这才觉得外面几乎是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溅起朵朵漂亮的雨花,倒也有几分趣味。 这脚店似乎有些年头,虽旧了些,胜在还算干净,林惜香一行四人走进脚店,店里大半的人目光都看了过来,伙计赶紧迎了上来,见其中有两个年轻姑娘,伙计直接将四人引到僻静的角落处,除却身后坐着一主一仆,恰好隔绝了其余人窥探的目光。 金妈妈见伙计做事妥帖,多给了些赏钱,让伙计端些热茶上来,林惜香轻笑道:“看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不如再做些热饭菜,用过饭了再进城去,再帮我喂喂那马儿,做的好了再有赏钱。” 见这主仆四人如此大方,伙计自然忙不迭的满口答应。 一路上都在赶路,说不上风餐露宿,也决计好不到哪去,林惜香有心让众人趁着雨天歇歇脚,也不急着催促。 这店里其余避雨的人皆是焦躁不安,想着雨快些停了,才好继续赶走,只有林惜香这行人显得气定神闲了些。 另一桌的主仆不由得多看了林惜香几眼。 林惜香带着皂色帏帽,谁也看不清面容,穿着一身素衣,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虽未见面容,可料定是个清秀佳人。 也怪不得刚进店的时候众人都多看了一眼。 旁边的主仆二人收回目光,专心吃起面前的热茶。 这边林惜香虽说嘱咐了伙计照料她的马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那马儿一直由她亲自照料,脾气大的很,也不知道别人喂它,会不会发脾气。 正想着,面前突然落下一滴雨珠,正巧打在她面前,泛起一朵小水花。 不等金妈妈惊呼出声,林惜香看着水花,笑眯眯道:“若道春风不解意,何因吹送落花来,看,春风送来的礼物。” 原来这脚店年久失修,竟然从房顶落了雨滴下来,正巧落在她眼前,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不情不愿的挪了位置。 她早习惯了随遇而安,也更加珍惜这巧妙的风景,清脆惊喜的语调,让金妈妈不好再说什么,任她去玩。 林惜香轻声笑了,却没发现,在她说出,这是春风送来的礼物之时,旁边那桌的青年男子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 青年男子忍了几忍,还是站起来,朝着林惜香他们问道:“我见你们那马车甚是熟悉,请问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林家吗?” 林惜香看见这人面容,瞳孔微微张大,好在她带着帏帽,并未有人发现她此时的失态。 林惜香站起微微福身道:“您说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正是我的大伯父。”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没有记错,他的身份尊贵无比,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破旧的脚店里。 只见那人神情紧绷,朝着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人二话不说,带着仆从直接走到大雨当中,问伙计要来马匹,竟然是不顾风雨,要直接上路了。 那人一走,金妈妈奇怪问道:“小姐,那人你可认识?他跟我们林家很熟悉?” 林惜香被问的哑口无言,她离京的时候,那人已经是十四岁极为俊秀的少年模样,这六年时光将那人的俊秀变为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模样。 林惜香陷入回忆,被金妈妈推了推,这才醒过神,犹豫道:“那人尊贵的很,以后恐怕无缘再见,莫要再提了。” 林惜香看着金妈妈纠结的神色,不再多言,没想到回到京城,遇见的第一个故人竟然是他。 想到故人这个词,林惜香咬咬下唇,恐怕那人早不认识自己了吧,这还称得上是什么故人。 林惜香释怀的笑笑,见车把式出去看雨势,随即对金妈妈跟巧儿道:“此回京城家中,恐怕日子过的会艰难些,你们跟着我,怕是要吃些苦头。” 对于金妈妈,林惜香倒是不担心,金妈妈原本就是从京城林家一路跟着林惜香的生母曾氏伺候,自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