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长陵的夜里。 …… 又是月明中天。 仙符宗里,张仪没有被罚,但是他却依旧担水。 当他走过那段山道,再也没有淡淡的银光沁出,因为他已经走得很稳,桶里的水也不再漏出。 他的步伐也已经不再沉重。 因为他虽然没有领会那些符文的意思,但是却已经自然的领悟了真元在体内流动的那些通道,已经领会了那门真元功法。 这种真元功法,配合着这里山道上发出的玄奥力量,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韧,越来越有力。 只是短短的数日时光,这种改变却足够令他震惊。 一些寻常的锋利器物,哪怕是铁皮割刺在他的肌肤上,也只是留下一条浅浅白痕。 仙符宗的确是足够令人震惊的地方。 只是身体在这种强大的真元功法之下有着惊人的改变,但他对符道的领悟却依旧停滞不前,依旧属于同入门的弟子中最差。 这依旧让他有些羞愧。 前方的山道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白光,打断了他的思绪,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条粘液发出的微弱光芒。 张仪驻足望去,首先惊讶不解。 留下这条发光粘液的,是一只不大的蜗牛。 这是一只看上去很普通的蜗牛,但此处的山道别有玄机,便是低阶的修行者都恐怕无法正常行走,这一只寻常的蜗牛如何能够穿行,能够留下这样的一条痕迹? 张仪怔怔的看着那只还在石阶上缓缓爬行的蜗牛,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 因为这只蜗牛的身体很柔软。 因为这只蜗牛爬得非常缓慢,甚至比平时慢出很多。 然而越是缓慢,在这石阶上停留的时间越长,留下的痕迹便越是明显。 在过往的很多年修行里,张仪都是没有什么取巧,依靠着用功和专心,一步步修行,进步,他似乎极少有过醍醐灌顶般的顿悟。 然而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之中却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 他如受电击。 他莫名的握住了袖中的一柄剑。 那是一柄很短,很像石头的剑,是薛忘虚留给他的剑。 他的脑海中同时又出现了锋锐得让他的意识都感到刺痛的强大剑意。 然后再是这只蜗牛留下的闪光痕迹。 他的意念推动着真元,自然而无比缓慢的流淌到手中的剑上。 他没有意识到,也没有看到。 但是他手中的石剑上,却是光亮一闪,有光屑轻洒,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和凿子,往剑上刻了一记。 …… 当张仪在燕上都仙符宗获得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顿悟时,丁宁没有疗伤,他在等待,在思索。 郑袖的身边有一个叫做温厚铃的人。 他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出现,但当郑袖每次出现在战场,施展从天坠落的星火剑时,他都会像影子一样跟随在郑袖的身边。 永远留着一招后招,这是郑袖的行事风格。 她在战场上出现,也总是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只以自己的剑的露面而算出现。 作为近侍随她隐匿在战场的温厚铃是她的后招,自然十分强大。 温厚铃同样是巴山剑场背叛了那个人的修行者之一。 即便布了那样一个局,让长陵所有人自然的将九死蚕和自己区分开来,但因为太过出色和不可思议,郑袖即便亲自来看过了自己,但还是不放心,还是要让温厚铃来看看。 连陈监首都确定温厚铃不可能感知出丁宁的异常,但是此刻丁宁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担心的只是自己的情绪,他担心自己不自觉的流露出敌意。 即便情绪控制得太好,身体的一些不自觉的细微反应,还是能够透露很多东西。 温厚铃作为郑袖的影子近侍很多年,他最擅长的便是观察此点。 只是温厚铃为什么还不来? 连陈监首都已经知道他会来,为什么到此时还不来? …… 梧桐落的酒铺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一名连指甲都保养的很好的中年男子从马车里走出。 “你为什么要先到这里来?” 也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但是却给人莫名高贵和威严感觉的声音,从四周的黑暗中飘来。 从马车里走出的中年男子正是温厚铃。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