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紊乱飘舞的枯叶骤然变得沉重,在下一瞬间,便发出无数嗤嗤声,就像无数羽箭一般,射向丁宁。 何朝夕深吸了一口气,动作骤然变得轻柔,他的长剑由拍势变成刺势,将剑尖隐匿在许多飞射的枯叶之间。 看着枯叶成墙,又被一剑拍成无数往前飞行的箭矢,又看到何朝夕的长剑隐匿其中,观礼台上很多学生的情绪都极其复杂。 他们想着自己都未必能够接住何朝夕的这一剑。 丁宁不断的飞退,他手中的残剑齐眉,护住了双目,却是根本没有管飞击过来的无数落叶,任凭这些落叶噗噗的打在他的身上,甚至刮过他的脸庞,在他的脸上带出一道道的血痕。 只是在一截剑尖就将接近他左肩时,他手中的剑才狠狠的斩了下来。 当的一声爆响。 轻柔的枯黄色长剑被他这一剑封住,双剑相交的地方荡出无数火星。 看台上很多人眼瞳骤亮,他们没有想到丁宁竟然能够在这么多遮掩视线的飞叶中,如此精准的封住这一剑。 何朝夕的呼吸微顿。 感受到自己剑身上传回的冲击力,他眉头微蹙,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就像要往前扑倒一样,再度发力,将身体的分量都全部压了上去。 此时他的枯黄色长剑和丁宁的残剑的剑锋之间唯有半寸的距离。 所以根本没有停歇,也不可能闪避。 两剑再次相交,再次发出一声爆响。 丁宁一声闷哼。 他显然无法承受住这种力量,整条右臂猛的往后一晃,整个人也就像是被一匹奔马撞中一样,不断的倒退,顷刻间连退了五六步。 何朝夕抬步。 只是一步,他就冲出了丁宁连退五六步的距离。 他的手依旧异常稳定,他手中的枯黄色长剑也再次往前挥出。 斩出时剑锋平直的割裂空气,让长剑在空气里行进的速度极快,但在接近丁宁的身体时,这柄剑却是横转过来,剑身再度随着他的发力而在空中被坳成弧形。 啪的一声,何朝夕一剑横拍,就像挥舞着一柄大锤一样,无比蛮横的拍向丁宁的身体。 丁宁手中墨绿色残剑上瞬间开满无数洁白的细花。 他皱着眉头,不断的保持着真气的输出,挡在自己的身前。 刺耳的金属震鸣声再度响起。 他的这一剑依旧准确的挡住了何朝夕的剑路,然而强大的力量还是压得他手中的残剑往后弹起,弹在了自己的胸口。 丁宁本来已经在飞退的身体,就像陡然被一枚大石击中,他整个人的双足都脱离了地面,在所有人眼中以一种凄凉的姿态倒掠出去。 在他的双足再次落地的瞬间,一缕鲜血从他的唇间沁出,沿着他苍白的肌肤滴落下来。 “这世上哪来什么白捡的便宜!” 眼见这样的一幕,观礼台上的谢长胜忍不住再次愤怒的叫了起来。 何朝夕不是一般的学生,他显然拥有更高明的技巧和更丰富的战斗经验,他这样纯粹力量碾压型的战法之下,即便丁宁对于野火剑经有多么好的理解都不可能起到作用。 何朝夕完全可以乘着丁宁的身体在震荡中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轻易的递出下一剑,丁宁根本没有时间来反应,来用出精巧的剑式。 谢长胜可以想象,每挡何朝夕一剑,丁宁的手腕必定像折断般疼痛,他的整条手臂估计也会麻痹酸疼不堪,一时都难以恢复。 …… “这世上哪来什么白捡的便宜。” 就在谢长胜这句话出口之时,就在长陵的街巷之中,一名坐在一家临街面铺的长凳上的中年男子也正一边喝着面汤,一边嘲讽的对着身旁的一名年轻人说道。 这名面容端正,肤色微红的中年男子身旁放着一根脚夫挑担用的粗黄竹,他身上的衣衫也是普通脚夫的装束,甚至连一双草鞋都满是污垢,十分破旧,然而他真正的身份却是神都监的缉凶使秦玄。在神都监他的身份虽然比莫青宫为代表的几条恶犬略低,但他的资历却和莫青宫等人相差不多,所以在神督监,他也可以让绝大多数人看他脸色,而不需要看绝大多数人的脸色。 此时他身旁的年轻人蒙天放是刚刚调入神都监不久的“鲜肉”,师出长陵某个还算不错的宗门,只是在进入神都监之后,还是要乖乖的尊称他为师傅,听从他的调遣和教导。 能够进入神都监的年轻人除了有某些特殊靠山之外,其余也都是真正的勤奋好学,具有慎密的心思和极佳的观察力的年轻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