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敌国,敌将在大军到来之前,就主动出降,与大军到来之后,因为打不过不得不投降,前者能得到的权力与待遇当然会大得多。 还有一个原因。 韩延徽方才也说了,耶律德光大军不日即到。 在今日之前,耶律敏是敌视耶律德光的,没打算投靠耶律德光,所以她没有为日后投靠耶律德光做多少准备,而因今日之事,耶律敏转而决定投靠耶律德光,在耶律德光到来之前,她能做准备的时间就很短了。 时间短,仓促之间,难以安排亲信,居于各处要职,把持各处权柄,这样的结果是势力必然小。势力小,就难以威胁到耶律德光。耶律德光入主西楼之后,耶律敏的分量也就小,且不说难以谋取更多利益,能保住现有利益就不错了。 韩延徽知道耶律敏日后势力小,份量不大,而他自身现在可是立下大功,日后必定被耶律德光重用,此消彼长,韩延徽的地位自然会高过耶律敏。 因此之故,韩延徽现在就不必对耶律敏客气。 所以他今日对耶律敏无礼。 虽然显得急迫了些。 但一个在刀尖上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数年的人,如今终于谋得大事功成,便是再无礼一些,也不算什么。 韩延徽观赏了半晌字画器玩,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回身见耶律敏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有些不太耐烦,遂直言催促道:“宰相大人,时间紧迫,还是早些拿注意的好!” 耶律敏站起身来,对韩延徽道:“待耶律德光到了西楼,本相自会为他打开城门。” 得到耶律敏的肯定回答,韩延徽心花怒放,不禁哈哈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宰相大人果然聪慧,哈哈!” “不过……”耶律敏忽然话锋一转,“先生今日进府来后,对本相诸般无礼,实在是不懂规矩得很,本相真是殊为不快……” 说到这,耶律敏一挥手,“来人,将此人拿下,抽二十鞭子!” “你……宰相大人,你这是作甚?”韩延徽开始是不可置信,待门外家丁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他绑了,他才大惊失色,“宰相大人,某乃殿下肱骨重臣,你怎能如此对我!你……啊!” 不等韩延徽话说完,他已经被丢在了院子里,紧接着,马鞭狠狠落在他身上,一下接一下,抽得他皮开肉绽,血染衣袍! 韩延徽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嘴里不住哀求道:“宰相大人,有话好好说……啊……某乃……啊……” 好不容易二十鞭子抽完了,韩延徽已是涕泗横流、衣衫褴褛,一条命只剩下半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喘息、哀嚎不停。 耶律敏走到韩延徽面前,俯瞰着他,脸上没有半分感情色彩,那眼神跟看一块石头没有分别,“韩延徽,你当真以为你今日来告诉了本相所谓的真相,本相就得敬你三尺,还要因为你是耶律德光的一条狗,就要对你礼敬三分?” 轻笑一声,耶律敏提了裙角在韩延徽面前蹲下来,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状的弧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真可谓是步步心机,只是可惜,半分用处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今日从你嘴中说出来的‘真相’,很久之前,就已有人告诉我了?” 在韩延徽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耶律敏站起身来,“不过我还是要谢你,因为你毕竟补充了一些细节。” “来人。”耶律敏意兴阑珊,随意摆了摆手,“丢出去。” 第688章 唐军之北来 府邸的护院没一个是斯文人,虽然耶律敏时常教导他们要含蓄内敛,但明显先前耶律敏在下达指令时,绝对没有让他们做斯文人的意思,所以韩延徽在被他们从府门丢出去的时候,被抛得老高,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跟沙包一样,听着都叫人心疼。 韩延徽哎哟哎呀叫个不停,一双手捂了腰又去捂肩,奈何身上的伤口太多,钻心的疼痛无处不在,怎么也捂不过来,也不知是给疼的还是给委屈的,韩延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野蛮!野蛮……蛮不讲理啊!” 好在跟随韩延徽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很快就有人跑过来扶起他,一行人七手八脚将韩延徽塞进马车里,其间不免有人碰到他身上的伤口,韩延徽叫的真叫一个凄惨。 在韩延徽被装上车拖走的时候,耶律敏还在设厅中没有离去,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发了会儿呆,任由明月行空。 行刺之事是耶律倍主使,这事耶律敏的确早就知道了,那日她归府路上遇到李从璟,又被李从璟拉走,之后便被李从璟告知了这个所谓真相。李从璟虽然没有证据,却将整件事分析得很透彻,最终的结论是,唯有行刺是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