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屯兵营州抵御李从璟,忽赤也速儿隶属耶律欲隐调度,耶律欲隐在迅速平定辽东战场后,即将精锐聚集在雁南,和营州互为犄角,彼此呼应,他本人在将营州防务交给忽赤也速儿之后,也到了雁南。营州的防务并不复杂,有坚城作为依仗,常规事项一切都有章可循,作为以善守闻名契丹的忽赤也速儿,应对营州眼下的局面很是从容。 然而,沙场毕竟又是险恶的,征战从来都不会轻松。 让忽赤也速儿此时面露忧思的,是西方的战局。在彼处,耶律欲隐正在与蓟州军交手,双方围绕蓟州北境已经展开反复争夺,并且投入的军力愈来愈多。这意味着大战就要开始,忽赤也速儿有这个敏锐的嗅觉。 忽赤也速儿要等的人终于到来,对方带来了雁南最新战局的情况,也带来了耶律欲隐的军令。 “增援雁南?”当忽赤也速儿听到这份军令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他用疑惑和不解的目光看向耶律欲隐的使者,希望得到更进一步的解释。雁南有三万契丹大军,又有耶律欲隐亲自坐镇,而目前得到的消息,参与蓟州北境争夺的唐军,只有马怀远的蓟州军而已。就算李从璟来驰援蓟州,然而战端未启,百战、卢龙两军还未现身,耶律欲隐就此让忽赤也速儿轻离营州、驰援雁南,未免心急了些。 耶律欲隐的使者道:“蓟州军不过是李从璟的鱼饵,在蓟州军身后,李从璟必有后手,大帅调将军前去,就是为应对李从璟的后手。” 作为统领数万兵马的主将,耶律欲隐也有自己对战局的看法与主见,他道:“百战、卢龙两军还未现身,若是我贸然分兵雁南,一旦百战、卢龙两军来攻打营州,如之奈何?” 使者轻笑道:“将军何其谨慎!然大不可不必如此。营州城坚,要攻克断非易事,将军只需要分兵一万驰援雁南,留下一万兵马镇守营州,绰绰有余。” 忽赤也速儿仔细思量一番,最终接受了这份军令。 他调集了一万兵马,点了将领,带着出发雁南,而他自己,则继续坐镇营州。 蓟州军最后一次有效抵抗耶律欲隐万骑被击溃的时候,耶律欲隐距离蓟州城已经不过二三十里,望着丢盔弃甲奔逃的蓟州军,耶律欲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指着前方,对左右笑道:“蓟州城就在眼前,屈指可下。” 耶律欲隐的一位幕僚担忧道:“从边境至此,近百里路程,我等一路与蓟州军交战,已是耗去一两日,但在此期间,竟然没有其他唐军来援,实在是怪事!” 有人笑道:“一两日而已,唐军便是想要来援,哪有如此迅捷?” 这位幕僚摇摇头,“若是与我等交手的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李从璟不同。且他与我等在边境纠缠多时,必定有所谋划,眼下蓟州军败退,怎会长久没有人接应,让我等一路攻到蓟州城下?”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都觉得甚为有理,念及其中蹊跷处,不乏有人面色大变。 “李从璟久未现身,百战、卢龙两军也未见踪迹,他想作甚?”幕僚抛出的这个问题,让众人再不复沉浸在眼前的胜利中。 “李从璟素来狡猾,诡计多端,他莫非已经设好埋伏,在算计我等?”当所有人都感到不妙,担忧的看向耶律欲隐时,耶律欲隐却是发出一阵大笑。 众人不解其意,幕僚询问道:“局势若此,李从璟果真有阴谋,则我等处境堪忧,大帅缘何发笑?” “尔等在问李从璟的去处,我便告诉尔等李从璟现在何处!”耶律欲隐一拂衣袖,语不惊人死不休,“竖子已去雁南!” 诸人大惊,相顾失色,有人惊叫不好,幕僚脑子转得快些,寻思着问:“大帅早已料到李从璟会偷袭雁南?” “这是自然。”耶律欲隐冷哼道,见面前的人都有疑惑,便为他们解说道:“自蓟州开战以来,只见蓟州军,却未闻百战、卢龙两军,李从璟是要驰援渤海国的,他要驰援渤海国,就必须得先对付我等,当此之际,战端已起,百战、卢龙两军焉有不动之理?” “先前蓟州军北上迎战我等,却一战即退。退也就罢了,却偏偏在半道杀回马枪,若是他们背后有百战、卢龙两军接应,半道回击自无不可,然事实并非如此。诸位不妨想想,蓟州军已然撤退,既无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