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若说不是,这些人却又是谁的部属?” 两人讨论不出结果,都将目光投向李从璟。李从璟却只是凝视着战场,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若有所指道:“或许,我等马上便能知晓答案了。” 战场上已经多了百来具尸体,君子都战力非常,又携前几日大胜之势,士气高涨,稳占上风。契丹马军本就少上一些,但面对君子都的猛烈攻势,虽伤亡增加得很快,却没有丝毫慌乱、退却的意思,在领头将领的调度下力战,竟有要跟君子都厮杀到底的架势。 不出李从璟所料,片刻之后,潜伏出去远望的斥候回报,有契丹大军正向这边赶来,不时即到。观其阵势旗帜,当是前番为君子都所败的耶律赤术无疑,有近四千人。 “耶律赤术有种,竟还真敢杀回马枪!”孟平啐了一口,“这厮莫不是疯了吧?” 李绍城变色道:“疯了没疯不知,眼下形势却有些麻烦。大哥,我等骑兵不足,与之硬拼恐难战胜,若是契丹马军杀回,以此地平坦的地形,我等必为其所困,该如何应对,还请大哥下令!” 步卒不敌骑兵,这是兵家常识,尤其是在平地上,步卒与骑兵交战,往往会为其以游斗之法猎杀。再者,不比草原民族,汉人军队中骑兵本就少,个个都是宝贝,“造价”昂贵,损失一个都足够叫将领心疼,如何能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拿来与草原骑兵对换? “给郭威传令,君子都回撤大阵。”李从璟回头看了一眼山脚后,见大军阵型已经布好,下令道。 传令兵领命而去,李从璟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叹道:“耶律赤术虽前番失利,但折损并不多,这回突杀回马枪,分明是有意为之,要不然也不会将战场选在眼下这个四野平坦、利于骑兵发挥之地。要是换成寻常将领,骤然在驰援途中被伏击,遭遇军败,早该逃回营州据城而守,他却能叫大军败而不溃,犹能反攻我等,不负他有个夷离堇的父亲。契丹能有如此国势,非是没有道理,其军中一个普通将领就有如此本事,不容小觑。” 听到李从璟这话,孟平和李绍城反应不同。孟平撇撇嘴,不以为意,流露出一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质,李绍城顺着李从璟的思路寻思半晌,甚觉有理,不禁点头,神情严肃。 直到视线中出现契丹大军的影子,李从璟和李绍城、孟平等人才回归阵中。 大军骤然碰到契丹马军,实属事发突然,之前虽未见契丹大队人马,李从璟亦不能不作完全考虑。眼下大军所布之阵,与常规阵型不同,是李从璟和李彦超两人协商之后布出。李彦超久在边境,对如何对战草原骑兵有不少经验,这回的军阵,将全军辎重车辆放置在前,围成类弓弯月状,另收集大批长枪,插于地中,与地面成斜角伸出,组成“阵墙”。阵中,临时赶工挖出几条沟壑,多置拒马,来不及布置的,以辎重车辆塞置其中,以此为基础,步卒以指挥、都为单位,列小阵于其中,又以环环相扣之势,连成大阵。最后,马军尽数列于阵型侧后,养精蓄锐。 君子都撤出战场前,为防契丹马军死缠不放,狠冲了一阵,这才回归本阵。即便如此,契丹马军亦是尾随而至,只不过百战、卢龙军大阵已经布好,大阵给君子都放出通道,让其入阵之后,便关闭了通道,辅以万箭齐发,顿时叫那数百契丹马军狼狈而退。 步卒对战骑兵,劣势,但这并不意味着步卒对战骑兵就定会败北。百战、卢龙军失了先手,战场地点已无从选择,无法占据地利,然而大军人数占优,是契丹马军两倍,兵力配置得当,这是人和,当依靠之。 君子都回阵时,郭威带回了重伤的孙二牛。 见到李从璟,孙二牛不顾浑身是伤,几步冲到李从璟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嘶哑着嗓子哭道:“末将失职,未能提前侦得契丹贼军动静,致使大军陷于危境之中,此乃死罪,请军帅责罚,以正军法!” 耶律赤术未回营州,而是半路杀回,大军事先竟然没能掌握这一情况,可谓失利,作为斥候将军,孙二牛难辞其咎。然则,契丹由北归而突然杀回,出其不意,是耶律赤术善用兵之故,大军征战,不可能事事料敌于先,一切敌情皆在掌握,此妄想也。另外,营州地广人稀,大部为荒地,契丹骑兵长于奔袭,机动性强,要完全锁定其行踪,本就极难,军情处也做不到。孙二牛固然有罪,却也事先探到了契丹马军,否则大军就不可能有时间布阵。 孙二牛血染铠甲,几道伤口深可见骨,肌肉外翻,甚是恐怖,李从璟将他扶起,抚慰道:“你部于三十里之外探知契丹大军动向,已是尽职,纵有不完美处,非你之罪。起来罢,下去好生养伤,大军没有你这个斥候将军可是不行。” 闻听李从璟之言,孙二牛热泪盈眶,再拜,“累大军至此,不杀末将,难明赏罚!”固请死。 李从璟正欲说话,孙二牛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李从璟叹了口气,挥手让人将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