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怎么总跟她过不去!” “哈哈。”他笑出声,“朕是想起紫宸殿案头的那只瓷瓶近来也空着,该放些什么进去添个景儿。” 夏云姒自然之道他的意思,却偏不顺着他说:“臣妾看她今天天不亮就往外跑了,好生让她歇着吧。等过些日子桃花开了,再让她挑好给皇上送去?” 她这样说,他自比她更怜惜美人儿,欣然点头:“也好。” 自这之后直至桃花初开,她都没再让他见静双一面。 这于他而言必是有些煎熬,他近来连翻牌子的次数都少了,可见心思不再。 直至桃花开得又盛了些,她才着人细细去折了一捧桃花枝来,又与静双一起挑选。 静双自上次的波折后总有些怕她,挑选时也不敢开口,一切皆听她的。 夏云姒一语不发地选着,最后挑定了四五枝交给静双,静双规规矩矩福身告退,又被她唤住:“等等。” 静双显然身子一栗,她站起身,给她理了理额角的鬓发:“你从没去过紫宸殿,万事当心。” 静双点头:“奴婢明白。” 她静静凝视眼前这张惊世容颜半晌,又终是松了些口:“你也从不曾与皇上独处过。此番去了……若还是觉得心里不甘,就明明白白告诉本宫,本宫依旧可以放你走。” 这步棋至关重要,但这件事,她到底不想逼静双太死。 宫里的女人都不好过,少有的温情,便是在相互利用间仍肯留有的这三分余地。 静双眼眶一红,摇了摇头:“不会的,娘娘放心。” 夏云姒攥一攥她的肩头:“那你去吧。” 静双再度福身,就告了退。从寝殿退出殿外的这段路她没想什么,但转过脸被春风一拂,万千思绪瞬间涌进脑海。 直至方才那一刻,她才再度对舒贵妃有了信任,大约连舒贵妃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在那之前,她一直觉得舒贵妃对她的一切允诺都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舒贵妃有宠更有权,背后还有个夏家,焉知不会用完她就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宫里这样的事还少么? 所以那天舒贵妃说什么日后可以由着她去“逍遥”,她一点都没信。 仍旧选了第二条路,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若选了第一条,迟早也会死得不明不白而已。 但现下,她信了。 舒贵妃若直到今天都仍肯给她退缩的余地,那份大气与仁善就不是假的。 她也该算是命好了吧。进宫之后没受过什么委屈,锦衣玉食地活到现在。相比之下,寻常官家小姐也未必就比她过得更好。 而她从前也打听过,在尚服局里几个与她交好的朋友都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有些或只是被拨去了主子跟前改了名字,不好找寻了,但也有一些,必是“没了”。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 这些心思搅扰了静双大半路,眼见紫宸殿离得不远了,她才忙调理情绪,很快就又是轻松欢快的样子。 她是去给皇上送花的,总不能愁眉苦脸。 她先前从未来过紫宸殿,殿门口的宦官也不认识她,见了她就一挡,又不解地打量她过于出挑的宫装:“姑娘你……哪个宫的?” 静双素来人美嘴甜,福身笑道:“公公,奴婢是永信宫延芳殿的,舒贵妃娘娘差奴婢来给皇上送几支花插瓶。” 那宦官忙堆笑作揖:“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姑娘,是在下眼拙了,姑娘请。” 说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