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夏云姒便听说,宋婕妤在得知仪婕妤的死讯之后大为悲痛,一度哭晕在寝殿之中,夜里也有几番哭着醒来。 “宋婕妤?”夏云姒想了想,才回忆起这个人是谁。 便是昔年在姐姐的案子中蒙冤几年的那一位了,也是与仪婕妤一并随姐姐嫁进潜邸的媵妾。直至昭妃落了罪她才平反,晋婕妤是上次大选之前的事。 在夏云姒的印象里,只觉这人平日都不太与宫嫔们走动,连去顺妃处问安都鲜少见到她的身影,更未曾觉得她与仪婕妤亲近。 “她与仪婕妤很熟么?”她便这样问小禄子。 “没听说。”小禄子也是一头雾水,“就连那边递话来的宫人都说见她那样难过十分意外,平日里几乎都没听她提起过仪婕妤,上上下下都道她们连熟悉都算不上。而且……下奴也仔细问了,宋婕妤日子不好过的那几年,也不曾见仪婕妤接济过。” 这就离奇了。夏云姒心下盘算着,颇觉得有些疲乏。 她原本怀疑着顺妃,在见仪婕妤之后也仍疑着;除却顺妃还疑过燕修容,因为燕修容也是膝下育有一子的。 ——不论仪婕妤背后是她们两个中的哪一个,五皇子遇害都有了解释,无非是母亲要为儿子搏一把。和昭容生下的四皇子得以平安亦不难理解,一个流着洛斯血的皇子是没有威胁的。 可现在,又还要加个宋婕妤? 那可就又彻头彻尾是另一回事了。 宋婕妤如仪婕妤一样,膝下并无孩子,连女儿也无,首先害五皇子的事便说不通。 昔年姐姐的事,更说不通。 当时二人虽已都在宫中,也确实都沾染过嫌隙,仪婕妤更的的确确是不干净。可宋婕妤,却是姐姐当初竭力保过的,也是因此才留得一命。 夏云姒知道姐姐并不像她一般有这许多算计,但姐姐说到底也不是个蠢人。那些是是非非姐姐都看得清楚着呢,只在皇帝一个人身上栽了跟头。 所以若说姐姐竭力保下的这个人在绕来兜去之后竟还是幕后元凶,她是真不敢信。 那也太讽刺了。 第95章 暗示 再到众妃问安之时, 周妙便成了阖宫瞩目的那一个, 满殿嫔妃无不向其道贺,更极尽溢美之词夸赞小公主乖巧可爱。 夏云姒却不由自主地注意着宋婕妤。她鲜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今日来, 大约也是为贺一贺周妙。 她细细划过宋婕妤的每一分面容, 寻不出太多分别, 又觉眉目间似乎是添了些从前没有的愁绪——然她从前与宋婕妤也算不得相熟, 说不清是不是错觉。 众人说说笑笑,这一日问安的过程便格外长了些。顺妃心情也好,凭着经验叮嘱了周妙许多带孩子的事宜,周妙静听着,恭顺地一一应下, 从头至尾都满是初为人母的幸福之色。 待得从敬贤殿告了退, 庄妃邀周妙前去小坐, 也喊上了夏云姒与含玉, 她们便都一道去了。 到了庆玉宫又说了会儿话, 庄妃终是觉出了些端倪。不久便寻了个由头让周妙与含玉先一步回去了,唯多留了夏云姒一会儿。 庄妃问她:“今日话格外少, 是怎么了?” 夏云姒想一想, 没有瞒她, 将宋婕妤之事一一说了, 庄妃听罢也蹙眉:“还有这事, 没弄错么?” 夏云姒摇摇头:“这样的事没什么可编的, 传话的宫人自己也纳闷她怎会为仪婕妤难过, 若只是编的,也太离奇。” “这倒是。”庄妃点一点头,夏云姒兀自思忖一会儿,又问她:“出事时您是身在宫中的,那时姐姐为何保她,您可知道?是有什么可靠的证据让姐姐信她,还是姐姐胡发善心?” 她觉得姐姐不是会那样胡发善心的人,但这事实在蹊跷,她近来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庄妃轻锁着黛眉,缓缓摇头:“我也不知。只知在刚事发时,宋婕妤曾去求见过皇后娘娘,但两人是密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