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理解,也自然答应:“不急……”说着干笑,“那些事……咳,不急。朕在意的是你的心。” 话里隐含之意——朕又不是色中饿鬼。 这般意味,让夏云姒在心中好生玩味。 当下里,他或许却不是色中饿鬼。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撩动得他一点点动了心,原也是为了让他在意她的心更多些。 可旁的人呢? 后宫粉黛三千,或许有许多都存着痴念,想让自己在当今天子心中有所不同,可他哪里有那么多心可动? 别的不说,单是对目下有孕的苓采女,他就显然没什么情分可言。否则哪怕是苓采女有错在先,他也不至于对一个有孕宫嫔这般无情。 这个男人啊…… 道貌岸然,很多时候怕是连自己都骗过了,真是有趣得紧。 . 两人又在城楼上坐了良久,晚风习习而过,他们倚着墙、看着灯,有时说两句话,有时又怡然自得地安静。 所谓岁月静好,大概不过如是。只可惜当下里,只有一个人在真正享受这份相处,另一人满心算计。 少女与爱慕的男子相处时该有的那种简单的甜美,她注定体会不到了。 在晚风渐渐变得有些凉意的时候,他拢着她下了城楼,回行宫去。 宫人侍卫无声地远远跟着,他一直将她送回了玉竹轩。莺时她们看到她这样被皇帝搂在怀中都暗暗心惊,又忙不迭低眉顺眼地见礼。 他神色如常,但每一个字都变得愈发温柔:“免了。你们娘子今日累了一天,让她早些睡。” 几人福身应诺,他攥一攥她的手:“朕先走了。” “嗯。”她抿着唇,点点头,目送他走出月门。 他的背影真的很好看,清朗颀长,风姿绰约,是书中君子的模样。 一夜好眠,翌日晨省时樊应德来传了旨,道夏云姒为晋一例,日后是从四品姬了。 在座许多嫔妃都禁不住低声议论,毕竟未曾侍寝便行晋位在本朝已十分少见,她先前从正六品才人跳到正五品宣仪就是足足一品,目下又晋到从四品姬,这便是尚未侍寝已晋了一品半。 樊应德佯作不知这些议论,躬着身上前,与夏云姒笑说:“按着规矩,到了从四品便可拟封号了。皇上已经着尚宫局拟了来,请您一会儿往清凉殿走一趟,挑挑看。” 夏云姒浅笑颔首:“知道了,有劳公公。”说着一睇莺时,“去送送公公。” 莺时客客气气地送樊应德出去,他们前脚刚出门,仪贵姬后脚就睃着夏云姒轻笑出来:“适才本宫只道这晋位已是荣宠,现下一听,晋位倒还是小事,封号才真是让人羡慕了——封号素来都是皇上拟定,可真没听说过让自己去挑的。” 一时之间殿中颇有宫嫔附和,仪贵姬以帕掩唇,清了清嗓子,又说:“看来夏妹妹晋到贵姬与本宫齐平也是早晚的事,本宫就提前贺过了。”俄而美眸一扫侍立在夏云姒身侧的含玉,“倒不见妹妹提拔提拔身边人。昭仪娘娘至今没个封号,周美人也久不晋位。玉采女呢……更是半主半仆的位子。妹妹听本宫一句劝,有福要同享。免得日后又了难啊……”她啧一啧声,“也没人同当。” “仪贵姬。”坐在上首的顺妃淡淡看过去,“这是什么话。夏妹妹晋封,你愿意贺就贺,不愿意贺就别说话,没的失了一宫主位的分寸。” 场面变得有趣了起来。 昭妃是个背地里待人刻薄却很会说场面话的人。从前她执掌后宫时,这样的直言告诫并不多见。 顺妃却直,仪贵姬挑拨得露骨,她告诫得就更直接,满座嫔妃的目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