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及往常伶俐,仿佛没瞧见似的,也没给她斟上。 赵贤妃不禁有些恼火,别过头去,却发现川儿杵在那里发呆,跟一缕游魂似的,冷不防问道:“你做什么?菜也不管,酒也不倒。” 难不成觉得她这个贤妃失势了,连伺候都懒得伺候? 川儿醒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她在叫自己,忙小跑上前,接过侍者手里的小银壶,却仍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样,给赵贤妃倒酒的时候,险些撒到她那昂贵的衣袖上。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赵贤妃心下犯疑,这小子莫不是到了思春之年,瞧中了哪宫的姑娘,才这般呆呆傻傻的?想到这个,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快,遂冷声道:“下去吧!” 川儿如蒙大赦,急忙退下,却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架势。赵贤妃看在眼中,愈觉古怪。 饮至半酣,席上的气氛愈发热烈,大抵是所喝的暖酒驱散了秋日凉意,众人的兴致也渐渐高起来。林若秋一面应酬在座的诸位命妇,一面留神皇帝的反应,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奇怪:面带微醺,连步伐都稍稍踉跄——往常可没这般不胜酒力的。 林若秋便上前款款道:“陛下醉态已显,再喝了恐要误事,不妨由臣妾代劳吧。” 楚镇面色却有些紧张,急忙将壶中酒夺过,朝她点头道:“朕没事,你忙你的吧。” 林若秋只好重新入座,心底那缕迷惑却挥之不去,今年这万寿节半点也不像万寿,她可开心不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皇帝脸上醉意弥盛,径自摆了摆手道:“朕倦了,诸位自便吧。” 说罢就命魏安扶着他这位寿星回去,再不理会在座宾客,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皇帝这是怎么了,好歹是他自己的寿宴,难道就这样戛然而止? 林若秋太清楚楚镇的脾性,若非实在掌不住,不会贸贸然将宾客撇下。眼见众人脸上都是迷惑,林若秋只得出来安抚局势,“陛下想必是醉狠了,再待下去怕要出丑,既然寿星公都走了,咱们留下也没什么意思,既如此,便都聋子放炮仗——散了罢。” 这笑话虽半点不好笑,众人也只好跟着讪讪的笑了两声,林若秋则顾不上是否尴尬,快刀斩乱麻地率领红柳等人欢送宾客。楚镇不在,她怕一人控制不好局面,索性早早散场的好,反正酒席已吃得差不多了。 赵贤妃扭头望着谢婉玉,轻快地笑道:“今年的万寿节过得可真没意思,姐姐你说是不是?” 谢婉玉懒得理她,径自让明芳搀扶自己回宫——皇后虽未严令她禁足,谢婉玉却仿佛在自赎其罪,明面上看是向皇后服软,可熟知她脾气的人却知道她是在示威:她靠这招以退为进给皇后施加压力呢,没准还等着皇后亲自上门赔罪。 她也不想想,她如今是什么地位,皇后又是什么地位,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赵贤妃照着谢婉玉的背影啐了口,心底暗暗冷笑:“你神气什么?你如今还不如我呢!” 转瞬之间,大殿内已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三五个负责清扫的宫人。林若秋松了口气,让进宝看着他们收拾席面,自个儿却来到内室门前,准备看看皇帝。 魏安却如一尊门神般守在寝殿外头,一见她便笑道:“陛下服了解酒茶已经睡下了,娘娘改日再过来吧。” 看来是真醉狠了,林若秋皱起眉头,“本宫进去瞧瞧。” 魏安却斗胆伸出胳膊将她拦住,面上是近乎央求般的笑意,“皇后娘娘,您先回去吧,陛下醒了若想见您,自然会传唤的。” 红柳在后头瞪大了眼,这人的胆气见长啊,几时连她们主子都敢拦了? 魏安低着头,仿佛不敢正视她。 林若秋心知肚明,若没有皇帝授意,魏安是断然不会将她拒之门外的,可既然楚镇不愿见她,她也不能死皮赖脸留着,林若秋只好叹气,“行,那本宫明日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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