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林从武在京城都还没混出头呢,怎么能去这样的险恶之地?好比让一个新手越级打怪,又不配给足够的装备,这不明摆着送死吗? 楚镇沉声道:“正因此行艰难,对你二哥才正是机会。京城居大不易,人才济济,若慢慢煎熬得等到何时,倒不如凭军功晋升,反而能得速成。” 他深深望了眼林若秋,“况且,此行乃你二哥向朕毛遂自荐,朕感念其决心,才放手让他一搏,但愿他不负众望。” 林若秋诧异不已,“二哥?” 林从武怎会提出这种事,他不是一向最贪生畏死的么?长这么大,他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要去杀人?林若秋怀疑他要么吃错药了,要么就是被魂穿了。 楚镇点点头,叹道:“他不想被人说靠着裙带关系出人头地,为了林家,也为了你这个皇后能有更坚强的后盾,他情愿踏踏实实挣一份功勋,朕答允他,若这趟得胜归来,就封他一个伯爵。” 林若秋沉默了,她已然明白林从武的想法。王氏膝下有从文和他两个儿子,可府里能继承爵位的唯有一人,林从武既不愿与兄长相争,也不愿王氏顾念他今后的生活而诸多偏袒,引得家中不睦,既如此,他便要用自己的双手开拓出一片天地来,也是向家中证明,他林从武是有志气的。 林若秋发觉自己实在低估了这位二哥,从前她总以为林从武大大咧咧、脑仁只有榛子般大,如今发觉他装的心事其实还不少,而家人,更是占有不小的位置。 面对这份少年意气,林若秋自然不能当头浇上一瓢冷水,只朝着皇帝道:“您能安排让妾与二哥见上一面么?” 楚镇以为她要劝林从武打消出征的念头,因劝道:“苗人并不擅武,朕让林从武带去的却尽是城中精锐,胜算想来不少,就算那些苗人仗着蛊毒邪术嚣张一时,莫忘了有大古在,他会想法子解救的。” 此番出兵的目的一是为了收服南疆,二则是为大古报屠戮满门之仇,就算皇帝不提,他自己也会跟去——那一身医术与蛊术便是对林从武最好的保护。 林若秋摇摇头,“臣妾不会拦阻他,陛下放心便是。” 正因此次的任务看似艰巨,甚少有人愿意插手,对于林从武才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林若秋自然不会打击他报效朝廷的积极性,不过有几句话,她总得叮嘱林从武才是——谁知道他还能否全须全尾的回来。 外男是不得擅自进宫的,哪怕是亲兄弟也须避着嫌疑,楚镇于是将二人见面的地点定在御书房,清净雅致,更适合聊家常。 林若秋特意换了身蓝底实心纱的衫裙,看去分外平易近人。她挽着景婳和楚瑛的手走进去时,林从武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到两个孩子,眼睛便亮了起来。 景婳在南巡途中跟舅舅已经很熟识了,一见到林从武便欢呼着扑上去——再大的孩子也免不了撒娇习气,奈何她娘太懒,自两岁后就很少亲自抱她,说是手酸,还是舅舅更会疼人。 楚瑛那时候还不晓事,自然没能留下深刻印象,舅甥俩难免生分一些,不过他躲在林如秋身后,抓着母亲的裙子,却悄悄探出两汪黑豆般的眼仁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宫里很少见到男人,除了他父皇之外,那些白面无须的显然不能算真正的男人。 林从武在禁卫军里待久了,也随着时下风气蓄起一撮短须,看上去格外悍勇,无怪乎吸引了楚瑛的目光。他想揪一揪这人的胡子,可是又不敢上前,这人看着怪可怕的。 他这厢纠结不已,林从武却笑眯眯的走过去,俯下身指着自己道:“知道我是谁吗?” 楚瑛自然答不上来。 楚景婳骑在大人脖子上,嗓门十分嘹亮的道:“他是舅舅!” 楚瑛只得不好意思的跟着唤了声,“舅舅。”却仍盯着对面人的胡子不放。 林从武看出来了,指着下巴那一撮又黑又亮的地方笑道:“用不着羡慕,等你长大也会有的。” 林如秋听得直翻白眼,她可不想有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儿子,遂将景婳从他肩膀上抱下来,道:“多大的人了,还闹这个,当心你舅舅颈子疼。” 林从武笑道,“她能有多重,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声音遽然低沉下来,面朝着林若秋道:“妹妹,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么?” 林若秋心里有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