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得隐秘,定不会被人发现呢。 谢贵妃沉吟道:“这法子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才想起?” 钱婕妤正要回话,红柳匆匆向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色,钱婕妤连忙收声,只低垂着头道:“妾只是听宫中的老人说起,才斗胆一试,未知是否有用。” 她此刻也有点疑心林若秋是故意透露给她的,无奈林若秋当时只与她闲话家常,算不得证据,且钱婕妤也没那个胆子拉她下水——林氏正怀着身孕,就算她照实说了,谢贵妃定然也不敢责罚。 既如此,何必多得罪一个?钱婕妤于是沉默不言。 既然钱氏自己犯蠢,谢贵妃便秉公处置,“此等小事就无须回禀陛下了,只是钱氏你行为莽撞,违忤宫规,本宫不得不罚你。传令下去,婕妤钱氏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你可心服口服?” 林若秋心道谢贵妃还是挺会做人的,到底帮钱氏遮掩了下来,虽然钱氏吃亏,但保住了位分,又替她在宫中留了面子,这下谁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钱婕妤于是感激涕零,“谢娘娘宽宥,妾身今后定当规行矩步,绝不再犯。” 众人见只是这么一场简单小事,连热闹都没看成,也便意兴阑珊地告退。 林若秋由红柳搀扶着回到琼华殿,眼中终免不了失望,“有钱氏做例子,那人想必再不肯现身了。” 这局等于白做。 红柳亦叹息,“看来那人太过谨慎,没准已经察觉到咱们背后的动作,这才有所防范。” 又劝道:“其实是好事,那人心存警惕,想来不敢轻举妄动,娘娘正好安心养胎。” 林若秋可没法安心,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躲在暗处的敌人整天担惊受怕——倘若真是魏语凝所为,只有尽早揪出此人的狐狸尾巴,她才能高枕无忧。 可正如红柳所言,被钱婕妤这么一闹,那人只会更加警醒,也许会放任她将这一胎生下来,她该如何激此人出手呢?须知时日越久,证据只会消灭得越彻底,到时就算揪出狐狸尾巴,也难人赃俱获。 隔天她抱着婳婳去未央宫中请安,程氏等人见她面容浮肿,俱好奇地围上来张望。 林若秋只得解释,是睡眠不宁以致精神不佳。 程氏深深望她一眼,“敢是因为近来宫中流言的缘故?” 林若秋含糊点头,她可不敢说流言是她自己造出来的,她当然不会因此害怕。 太皇太妃此刻正将尾指上那枚金灿灿的护甲摘下,拿圆润的那头逗襁褓中的女婴玩——她真的很喜欢孩子——扭头朝程氏撇了撇嘴,“您老何必遮遮掩掩的,直接说有人要害林妃不就得了?” 程氏拿这位心直口快的老姊妹没办法,只得朝林若秋抱歉道:“别放在心上,她向来是有一说一的。” 林若秋当然不介意,何况追根溯源自己才是肇事者。见太皇太后等人既问起,林若秋便趁便道:“皇祖母,倘若真有不轨之徒,臣妾该如何才能激她出手?” 程氏凝眸看着她,“果然有人要对你这一胎不利?” 林若秋讪讪道:“臣妾也只是提出假设,毕竟宫中人心混杂,不得不防。” 她可不放心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这样她会做噩梦的。 程氏沉吟道:“如今人人皆知皇帝对你的重视,那人若惜命,想必不敢轻举妄动。” 林若秋正是为这点苦恼,有时候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比起凶神恶煞的厉鬼,一团迷雾显然能带给人更大的阴影——谁知道里头藏着什么魔物? 太皇太妃在一旁听了半日,此刻便笑吟吟的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的威胁够大,那些虺蝮之徒迟早会耐不住,露出行迹来。” “既如此,何不跟皇帝说你这一胎是祥瑞之胎,贵不可言,”她想了想,朗然道,“我记得当年孝景皇后还是夫人,怀胎的时候就曾梦日入怀,孝景皇帝称此为贵徵,后来此子果成大器,便是后来的孝武皇帝。” 林若秋也记得这典故,不过她总以为这些故事是后人穿凿附会为当时的皇帝造势的,要她胡乱编造一段,她可没那个胆量。 可谁知面向程氏时,程氏却笑着朝她一点头。 林若秋惊住了,“您也觉得此法可行?”她以为程氏一向稳重,这种事可不能儿戏吧? 程氏莞尔道:“为什么不行,你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揪出那鬼祟之辈,又不要你害人,说句话而已,这也能算难处么?” 林若秋十分纠结,“但,若生下来不是男胎……” 这种贵相多出在后来的天子身上,林若秋可没把握这一胎定是男孩,倘她随意胡编乱造,只怕皇帝知道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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