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啊?” 温岚安抚她,“再忍一忍,没准待会子就会有人过来。” 她刚打听清楚,林昭容这个时辰总要往泉池中沐浴,因此特意在途中等候,此处也没有别的路径可走。 至于见了面该说什么话,温岚亦盘算得一清二楚,她当然不会跟林昭容置气,反而会竭力逢迎,连永安公主她都能哄得高高兴兴的,就不信这个林昭容会多难对付——自然了,林昭容是否乐意她在身旁服侍是另一回事,林昭容越提防她,温岚才越该高兴,这说明她对林氏足够造成威胁。 那离她荣膺圣宠之机想必也就不远了。 温岚正屏气凝神等待着,忽见石桥的另一端,一个细长条的人影慢慢向这边过来,莫非就是林昭容?可林昭容似乎没这般孱弱,且出行总该带一两个护卫吧? 温岚正自诧异,就见身畔侍女惊讶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小姐,那似乎是伺候陛下的魏公公。” 魏公公?温岚亦不禁露出喜色,莫非陛下发现她在园中,特意命魏安带人过去? 想不到林昭容不肯接受她的投诚,反而是陛下先取中了她,倒真算得意外之喜。温岚于是舒腰展袖,愈发显出端宁柔美的气度,既是侍奉陛下,自不可太过奴颜媚骨,反而该表现出世家女子的风韵来。 待那人到了近前,温岚便向他浅浅一点头,“公公。” 魏安有点惊讶此人竟认得自己,但这样更好,就免得多说废话了,因含笑鞠了个躬:“温姑娘。” 温岚按捺住心急,假装镇定的道:“是陛下让您来接我的么?” 怎么会想到这上头?魏安脸上的错愕几乎掩饰不住,半晌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是,但陛下确有旨意令小人转达。” 他脸上似乎带点似笑非笑的神气。 温岚莫名有些不安,“公公请说。” “陛下有旨,请姑娘您即可离开行宫,车马已在山庄角门外等候。”魏安一字一句清晰的道。 温岚的脸忽然白了,她咬紧颤抖的牙关,免得伤着舌头,“为何?臣女自问并无任何错处。” 魏安笑了笑,“您当然没错,只是您在这儿,难免会有人觉得不舒服。” “是林昭容?”温岚忽然懂得了,眼中划过一丝怨愤,就知道林氏并非传言里那般性情随和,这还没见上面呢,就忙不迭地抨击异己,皇帝怎会专宠这样一个妒妇? 魏安缓缓摇头,似是嘲笑她的愚蠢,“与昭容娘娘不相干,只是您待在这儿不合适,这行宫是为陛下与诸位宫中内眷打造的。温姑娘您是什么身份,怎好跑来这种地方,还是早些回去伺候大长公主要紧。” 温岚到底有些不甘,仿佛溺水中的人抓住唯一一根稻草,“但臣女此番前来原为陪伴太后娘娘,既然太后娘娘……” 魏安不留情面的打断她,“太后娘娘自有陛下和林昭容陪伴,要您操什么心?温姑娘您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温岚顿时脸色刷白,并非因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而是——她很清楚,若无皇帝的授意,魏安绝不敢对她说这些讥刺的话,且一个御前太监怎可能这样言语冒失? 看来并非林昭容要赶她走,而是皇帝容不下她。她若死皮赖脸地强留着,才真正是将公主府的脸丢尽了。 温岚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勉强笑道:“公公您可否告诉我一句实话,林昭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若何?” 她得确定自己是否尚有一争之力。 魏安叹道:“实话总难免伤人的,姑娘若一定不肯服输,不妨想想流芳阁中的魏选侍。” 魏家四姑娘?温岚一怔,继而面上显出惨然来。是了,连魏雨萱那样的绝色陛下都能不屑一顾,更别说她这样的,她拿什么来和林昭容争? 算不上输,她根本就不曾踏进战场,甚至于林昭容不必毁损声名来跟人斗,陛下便已扫清了一切。 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当天晚上,温岚便坐上一乘软轿静悄悄的离了行宫,连魏太后都没辞别,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永安大长公主染上风寒无人照拂,她必得回去看顾。 林若秋听到这消息不禁一怔,“公主真病了?” 她以为像永安公主那样的人物永远不可能生病呢,瞧她整日上蹿下跳地多带劲,比起魏太后还强健十倍。 楚镇叹道:“是否真病有何要紧,至少这下你能落个清净些。” 林若秋总算听出点意思来,试探着问他,“温姑娘是陛下您赶走的?” 楚镇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但不否认也即是承认。 林若秋便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