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泪,破涕为笑道:“我便知道舅母是最疼我的,公主在家中时也常说您菩萨心肠,对小辈尤其慈蔼。” 永安可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不过魏太后也懒得辨别真伪,横竖都是彼此利用,因款款说道:“如今林昭容得宠,若你贸贸然去接近皇帝,只怕非但不能得幸,反而会遭林氏忌惮。以她如今的权势地位,要处置你可谓易如反掌。” 温岚并非不曾虑到这点,虽则那位昭容娘娘看着性情随和,可宫里哪有真正和气的人?林氏若真是这样温和浅淡的性子,岂能在短短一年功夫就由选侍迁升为昭容,恐怕此人心机深沉着呢。 温岚固然惧怕永安公主那样泼辣的人物,可公主这样的只要摸清脾性,其实不会吃大亏。但林氏却是只笑面虎,但凡她露出一点与林氏争宠的意思,只怕连这条小命都难保住。 温岚心中惶恐更甚,担心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唯有再度叩首,喃喃道:“太后,求您为臣女指点迷津。” 魏太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既不敢见皇帝,为何你不先求见林氏?” 温岚眼中满是迷惑,方才不是还说林氏性情奸诈、担心自己折在她手里么? 魏太后笑道:“林氏性子如何那是她的事,在外头她岂能不顾着脸面?若你能顺利攀上林氏这根线,何愁没有见到皇帝的那日。你年轻,姿色也不比林氏差,还怕皇帝不召幸你吗?” 温岚脸上似有所悟,沉吟片刻之后,方高高兴兴的告辞出去。 方姑姑将那盏还未碰过的茶水倒掉,见魏太后脸上毫无喜色,便知她其实也不愿公主府上的人得势,因叹道:“您何必要与大长公主搅和在一起?大长公主那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不过看您是太后才来巴结,从前她怎么待您的,莫非您都忘了么?” 魏太后还是宫女的时候,可没少受这位公主殿下折辱,当下永安也未必存心折辱她——她只是看不起所有比自己地位卑下的人。 谁能想象这位自诩高贵的公主会落到如今下场呢?魏太后冷笑道,“看来永安府上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好歹是个侯爷的女儿,也能当成玩物似的往园子里送,她都不嫌丢脸,哀家可怕什么?” 方姑姑无奈道:“那您就笃定温小姐真能得宠?” 魏太后淡淡道:“她是否得宠都不重要,哀家无非借她试上一试。” 若温岚真能顺利得皇帝青眼,固然是她的造化,但也足可见皇帝与一般男子并无不同,既如此,他迟早会厌倦林氏;纵使不成,温岚贸贸然前去接近,必然会触怒林氏,但凡林氏露出一点丑恶妇人的嫉妒嘴脸,皇帝想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钟爱她。 魏太后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她倒庆幸永安给她递了一把刀子,这下魏太后不必亲自出手,也能使敌人不战而败。 方姑姑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却听得云里雾里——皇帝宠不宠爱林昭容跟她是否吃醋有何关系,照她看林昭容本就是个爱使小性子的主儿,皇帝还不是疼她疼得不得了?太后娘娘这回只怕要失算了。 不过太后娘娘此刻正在兴头上,方姑姑也不便去打击,便知唯唯道:“您何必非得同昭容娘娘过不去呢?陛下若得知此事想必不会高兴的。” 这话她已劝过多次,魏太后却总不肯听,方姑姑难免觉得这位主子有些顽固,更甚一点则是铁石心肠。 魏太后面前滑过那张娇花软玉般的面孔,眼中嫌恶更深,“你该问问林氏做了些什么,她就是个祸害,哀家当初本不该许她进宫。” 还敢在皇帝背后进谗,以致于承恩公在朝上连遭申斥,偏偏皇帝也是个耳根子软的,非但不论她妄议朝政之罪,反倒对林氏愈发宠爱。若再不设法将其除去,魏太后担心魏家迟早会毁在她手里。何况林氏只生下公主就已这般骄横,来日若诞下皇子,只怕皇帝更会对她言听计从,到那时,这后宫便该是林氏的天下了。 = 温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