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炙热,被这样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如何睡得好觉? 无奈楚镇却已自顾自的除下外袍,看来是赶不走了。 殿中只有他们两人,林若秋只得上前假装贤惠的为其宽衣,楚镇一转头,就看到她满脸的悻悻之色,“你不希望朕留下来陪你?” 皇帝的脾气有时候很坏,而且相当多疑多思,尤其在意别人的态度:缺爱的人,往往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渴求与占有欲。 林若秋只得寻了个颇具说服力的理由,故作张致叹道:“妾只是担心,今日闹这么一出,很多人都该睡不着觉了。” 楚镇吻吻她的手心,“理那些人做什么,有朕在,咱们的孩子定会安然无恙。” 他的声音很明晰,很笃定,林若秋忽然觉得自己该试着信任眼前的这个男子,毕竟这块肉不止属于她一个人,那是他们二者心血的结晶,并非纯粹的爱,但它的分量亦是不能忽视的。 林若秋遂含笑望向身边人,“妾知道。” 楚镇凝睇片刻,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 夜已深了,椒房殿中的人才刚刚梳洗完毕。侍女取来巾帜将宋皇后散落的湿发拭干,一壁叹道:“太后娘娘的寿宴办了一天,外头的热闹就响了一天,害得娘娘您都睡不成整觉。” 见宋皇后认真端详镜中的面容不语,侍女遂又小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主子何必非称病呢?您若是去了,没准太后娘娘还更喜欢呢!” 镜中的女子漠然转头看向她。 侍女顿觉满面羞惭,这些安慰人的空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魏太后若真在意,怎么也不遣人来问一声,只命她好生安歇便不再理会。堂堂皇后在这宫中活得如幽灵一般,怎么想都难以理解。 况且,侍女总觉得宋皇后这般避世的做法太过消极,忍不住劝道:“可您毕竟是中宫皇后,太后那儿您不去尽孝,陛下您也不肯搭理,外头言官议论起来,只怕要说您德不配位,迟早得废黜皇后名分呢!” “要废边废,本宫怕什么。”宋皇后说着,忽的重重咳了两声。 侍女忙用手帕替她接住,见是一口泛着淡红色的浓痰,也不敢多看,只匆匆将手帕压在花盆底下。 正要扶宋皇后进去漱口,宋皇后却用力将她甩开,喘着气道:“扶我去内室进香。” 内室里摆着一个小小的佛龛,这是椒房殿不为人知的隐秘,至于那牌位上写着何人,侍女从不敢细瞧,只模糊认得一个李字——尽管她是知道内情的,可从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万一被人晓得皇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或许便不止废后那般简单了。 宋皇后瞧见她脸上的惧色,不免轻轻哂道:“你以为他们不知?李家并非默默无闻之辈,何况又不是死绝了。” 说到死字,她脸上却显出黯然来,继而轻声叹道:“先帝的一道旨意将我拘入这深宫,可恨临终也不曾见那人一面,不知来世可能再重逢……” 侍女见她这般言语无忌,吓得险些便要捂她的嘴,还好宋皇后并不想与她谈论旧事,自个儿便住了口,静默的执起一柱清香插在面前沙坛内,又郑重的拜了三拜。 虽说皇命不可违,可当初终究是她负了他,愿那人在九泉之下能得安享清平,无忧无惧。 侍女看她做完一番祝祷,这才熟练地取来清水为她净手,想了想,终是说道:“方才奴婢听到消息,琼华殿的林美人仿佛有身孕了,是在长乐宫中验出来的,魏太后她老人家都吓了一跳。” 宋皇后依旧漠然,“与我何干?” 侍女的声音顿时哑了,还以为皇后听到这消息会高兴些,毕竟若非魏太后这些年明里暗里打压,自家主子也不会过得如此窝囊,如今老妖婆总算遇到对手了,她不是一直希望魏家女宠冠六宫么,结果魏氏的肚子没大起来,倒让一个穷伯府出来的小姐占尽便宜,这就叫自作自受。 可惜宋皇后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也没高兴起来,她似乎对人世间的一切失去兴趣,生也好,死也好,乐也罢,苦也罢,对她而言都毫无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