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把这话点到为止,也不过分露骨,随即挥手算作告别:“我们先走一步,那辆三轮蹦子您自己开走处理吧!薛队您多保重,回去临湾咱们有机会再见。” 后面跟上一步的凌先生,对薛谦递上一枚很有深意的眼神,突然凑近了脸轻飘飘地说:“薛队长一贯最擅长降妖除怪,正好把那不安分的贱人收了,我还懒得收拾他,多谢了。” 凌河嘴角勾出一道带毒的笑容,说罢扬长而去。 “……”薛谦当时都没听明白,这又怎么个意思? 薛队长在跟车回去市区的路上,还在不停讲电话,讲得口干舌燥。他在电话中吩咐专案组侦查员:目前已确定籍贯为螺江市的落马官员游景廉具有重大嫌疑,以游景廉为结点发散式查询此人当年的社会关系,兵分三路查找剩余嫌疑人。1号嫌犯特征,三江地高利贷团伙某位骨干分子甚至就是当年团伙首脑,事前与陈九有债务和斗殴纠纷,事后一定已卷款潜逃且改名换姓;2号嫌犯特征,外地前来三江地做小生意的货主,道上有个暂且含意不明的绰号“对对”;3号嫌犯或知情人特征,驾驶凌氏集团货车被劫的某位司机,姓名身份不详……这些人无论当年关系如何,无论这是经过一番策划的预谋劫夺还是偶发事件的激情杀人,陈年旧案终归是要水落石出。 侦查员给薛队长反馈一条重要信息:凌氏集团的董事长凌煌,早年涉入经济案件而判了重刑,然而再细察当年案卷,发现当初的海关走私和集资诈骗案子就是疑点重重、事实不清。 “疑点重重事实不清还判了十几年?这他妈是谁判的?!”薛谦立时开骂。 侦查员无奈地说:“咳,薛队长您也知道,十几二十年前公检法那个断案手法和程序,跟咱们现在的程序就没得比,卷宗都不能以现在的眼光标准细看,漏洞百出,冤假错案多了去了……” 按照案卷上罗列的罪名和巨大吓人的犯罪金额,假若事实清晰证据确凿都够判死刑的,可偏偏又证据链不足。证据不足却又不无罪释放,干脆就在无罪和死刑之间来个折中,判你个十五年。很多案件都是这么判的,表面看来相当符合儒家讲求的中庸之道,然而对于司法与正义而言,这样的“中庸”就是浑不讲理。 这案子再次超出了薛夜叉爪子伸出去能罩住的范围,就交给当地经侦部门深挖去吧。 …… 薛谦从警车下来。樊江市市局衙门的正门口,巴掌大一块很小的广场,被一辆特别耀眼的宝蓝色豪车抢占了全部风头,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被挤到旮旯去了。 薛谦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又是一辆宾利,还换了个更加炫目摆阔的颜色。 南方天气热,梁大少把短夹克换成了夏日风情的大花衬衫,下半身仍然是瘦腿九分西裤配尖头半高跟皮鞋。梁有晖喜欢这么穿,这样一来显得他身量苗条,海拔高度距离薛警官更近一步,乾坤朗日之下看帅哥看得更清晰;二来,对于他这种老江湖老司机,紧身裤显得他臀翘,诱人,身材优势就要露给对方看。 薛谦一走近就察觉了,嘲讽道:“你这半高跟里面还塞了一块内增高吧?快要比我高了,不要脸。” 梁有晖见着正主什么脾气都没了,笑呵呵的:“太矮了怕你在人群里看不见我嘛。” 薛谦蹙眉又问:“你不是打飞嘀过来么?你哪来的车?” 梁大少一耸肩,在他们这圈子的人眼里,薛警官这话问得特傻,一看就是平头老百姓的思维模式。但梁有晖本性不是倨傲张狂的人,实话实说道:“我爸在三江地也有生意伙伴和酒店投资嘛,这都是我们家的车,想开就开出来。” 自己确实井底之蛙,薛谦哼了一句:“真他妈阔气!” 两个约炮经验丰富的老油条,这会儿感觉已经一步迈过了心思不清不楚的暧昧不明期,反而不知要跟对方说什么。 薛谦心想,姓梁的小孩,其实你都知道我知道你琢磨什么呢吧? 梁有晖心想,好哥哥,我早就知道你都知道了,我真喜欢你,你就从了呗! “老子还饿着肚子呢!”薛谦一摆头,冷笑道,“少爷,你还没在局子里吃过饭吧?” 梁有晖对薛警官一见钟情那一次,就是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