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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穷乡僻壤这些已婚多年且已生育过的女性,对待男女之事就像对待每日吃喝拉撒一般习以为常。留守妇女与单身汉子之间,老板娘与住店客之间,那些远在他乡的打工仔与打工嫂之间,就是露水结缘各取所需,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与吃喝无异,不会显出丝毫羞臊知耻的心态。

    严小刀从木板床上蹦起,这回可一点都不豪爽大方:“别别别叫,大姐您千万别,大姐您回去歇着吧!住宿房费我们一分钱都不少给您!”

    严总难得吃瘪认怂,对着那大嫂子几乎就要打躬作揖磕地上了,这让凌河嘴角划出促狭的弧度,这样的小插曲太滑稽了。

    大嫂一脸“活见了不识时务不解风情的假男人”的表情,撇了撇嘴,了无乐趣地关门下楼,心里笃定地认为城里的男人样子货,“那方面”都不行。

    坐在木板床边的凌先生很浪地甩了甩二郎腿,趁着薛队长打呼噜,突然凑过身来:“严总您嘴挺刁,一般人还看不上?”

    严小刀毫不客气:“我看上了一个,敢来吗?”

    凌河寸土不让:“来,谁不敢了?”

    两人互相用视线纠缠,若不是顾忌身后三尺之外就睡着那位更不解风情的夜叉,两人都有些按捺不住,身上都很憋火……

    凌河却再次让严小刀没想到的,特意下楼去到那间糊了一墙腻子的返潮发霉的厨房,弄来一盆热水。

    凌河蹲在地下帮他脱鞋,按在水盆里泡脚。大少爷做这些事也理所当然,不必废话,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用润物无声的体贴行动表示:我就是从一开始这样计划好的,你就瘸着吧严小刀,我就是要跟你这样“在一起”。

    日久见人心一定让你屈服,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严小刀并未抱怨自己路走多了脚疼,但凌河倘若看不出他疲倦脚疼,那就不是善解人意的凌先生了。

    破旧的窗棱上绿漆斑斑驳驳,墙皮脱落后露出一大块一大块烂疮补丁似的痕迹,外地乡下如此一间陋室,房间内的空气却是暖洋洋的。凌河也不说温柔体贴的话,扳过严小刀的腿,给他按摩疲惫的小腿和脚踝。

    “你是真心疼我还是假疼我?”严小刀无奈地吐槽对方,“咱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凌河对感情之事毫不讳言:“我真心疼你。”

    严小刀如今已很了解凌河的脾气为人,凌河说出这种近似表白的话,也是真心的,但凌河这号人“疼爱”一个人的方式实在令他吃不消,思维和手段都异于常人。

    严小刀若有所思:“凌河,你为什么兜个大圈子一定要来这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细节真相,就是不告诉我?难道这家店里有问题?”

    “我也没有知道多少,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再说,我知道有什么用?”凌河用浅淡的道理反驳他,“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我们能否找到证人证据,让薛队长最终查清和相信命案的真相。”

    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寸一寸揭开那张再也掩盖不住的破席子,露出堆积在下面的陈年污垢,一点一点剥离出真相……严小刀十分清楚这就是凌河正在做的事情,从根基上动摇着他原本固守的某些认知,这确实要比一股脑填鸭式地将所谓真相灌输给他、强迫他接受,更能触动人心,也让他更加难受,每一天都如坐针毡,等待着最终被洪水浪涛吞没的那一刻。

    ……

    毛仙姑在厕所小间里捏着鼻子哼小曲,苦中作乐。

    薛队长的呼噜都打出好几个乐章,鼻音的旋律和节奏时快时慢,时高时低,看来是真累坏了,偶尔在梦话里骂上两句。

    夜深而人不静,各怀一番复杂心绪,凌河和严小刀翻来覆去睡得很不踏实,各自睡在一张窄床上,时不时在黑暗中瞭望对方沉默无声的后背。

    山风吹进破窗棱子,吹得窗口一块剥开的墙皮“哗啦哗啦”作响,十分扰人睡意。旷野中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像风声吹进M.MMCZ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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