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文莲又袅袅婷婷的晃进宁记,细声细气的和杨二嫂子搭讪,可惜杨二嫂子对她这幅做派很是厌烦,十句里才答一句,还是嗯哦之类。何文莲也不计较,自己在铺子里转悠,看见摆放不整齐的坛子还要说两句青草,恼得青草暗地里直瞪她。 李婶之前并未见过何文莲,宁若兰叫她来请,她还想着到时问问杨二嫂子。结果一到铺子里来,打眼就看见一个小娘子搁那指手画脚,李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只消一眼,就瞧个分明。 何文莲见了李婶心里就是一惊,她是见过大户人家下人做派的,也搁赵府亲眼见着过伺候赵家正房太太的下人,那通身的气派,李婶和她们比起来也没差多少。什么时候宁若兰身边就有了这样的下人?不过是和她一样的出身,而且还不如她,怎么就一步步金贵起来了?等到了宁若兰住处,眼见她居然住那么大的宅子,而且还前有庭后有园,何文莲心里更是嫉恨。这本来都应该是她的!她才应该是这里的女主人! 即便她掩饰的再好,宁若兰还是从何文莲的眼中看到了愤愤不平。对此她觉得很可笑,何文莲又有什么资格觉得不平的呢?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平坦顺途还是荆棘满地,半点怨不得别人。 何文莲搁宁若兰面上坐下,还端着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甚至还自觉的把以前搁赵家拜见大妇的做派摆了出来。宁若兰看得一阵腻味,也不打算和她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和她掀了那层遮羞布。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左不过是想进景家门。今个我就把话和你说明白,这事你就死了心吧,只要我在一天,你断没可能进门。”宁若兰微微喘口气,接着道:“惊蛰没有纳小的意思,我也没有兴趣和别人共事一夫。你识趣点,外头的谣言自个想办法平了,我就不追究。如果你不听劝,一味蛮干,那就别怪我心狠。你搁赵家的那点破事,还瞒不过我。” 何文莲俏丽的脸庞煞白一片,强撑着道:“什么赵家的事?我知道若兰看不起我这样与人做小的,但同样是女子,你也知道父母命不可违,我们谁又能自己做主嫁什么人呢?” 见宁若兰不答话,何文莲咬咬唇接着道:“想必若兰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与惊蛰是旧识,我又闲着无事,便去铺子里帮帮忙。” 得,还不承认。真是想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若是何文莲痛痛快快的承认,宁若兰还佩服她。可她却死鸭子嘴犟,这么明显的事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宁若兰放下杯子,里面是李婶用土法给她鲜榨的苹果汁,酸甜可口。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我只一句话:谣言给我平息掉,铺子你也别再去。” “谣言?什么谣言?”何文莲一脸迷茫。 宁如兰不管她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反正谣言是从她爹娘口里传出来的,那就是她们的事,她没兴趣给断案。 “不知道就回去问你爹娘。莲娘,我只告诉你,你与赵家公子的事也不是啥秘密,你自个掂量着办吧。” 此话一出,何文莲的脸色彻底惨白。这样辛密而且可以说是赵家家丑一样的秘事,宁若兰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何文莲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坐在宁若兰面前一样,久违的羞耻心顿时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恍恍惚惚出来门,何文莲白着脸木然的朝她租赁的房子走去。到了家,就见她爹娘正搁屋里头翻箱倒柜,见她回来脸上都不太自然。 “哎呦,文莲回来了。这不你哥家的小子想去乡塾没银子,我和你爹就想着朝你借点。你又一直不回来,怕他们等急了,我俩就自个动手找找。”文莲娘脸上讪讪的。 银子早就被她藏好了,就是防着她爹娘趁她不在乱翻。 “娘,早前你不是把我的那副银耳坠拿走了吗?把那个给大哥当束脩吧。” 文莲娘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咋这个脸子?出啥事了?是不是景惊蛰他媳妇给你气受了?” 何文莲转头看向她娘:“娘为啥这么说?” 文莲娘看看何老爹,得意的讲:“你这房子不是惊蛰给赁的吗?我把这话和别人讲了,现在大家伙都以为你是惊蛰养的外室呢。” 轰的一声,何文莲只觉得头上响个炸雷。 “爹,娘,这话咋能往外头说去啊!” “咋不能说?你成日里往宁记跑也没见有啥效果,我和你娘还不是想帮帮你,再说,房子是惊蛰给赁的,咱也是实话实说,等大家伙都知道了这事,惊蛰一回来,想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