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初雁,让初雁来照顾她的女儿。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想的还是自己。 在这一刻,靖临才算是彻底理解了她的母后。 随后她的视线一点点的模糊了,母后的音容笑貌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比的思念,也无比的后悔自责。 她当年不该那样任性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母后。 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初雁伸手轻轻地抹去了靖临脸上的眼泪,温声安慰道:“靖临,她是你的母后,只要你一生安好,她就心满意足。” 靖临抬眼望着初雁,泪眼模糊的看着他,随后朝他笑了笑,道:“初雁,你想看看我母后给我做的裙子么?我穿给你看。” 初雁浑身一僵,幸福来得太突然,令他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还不等初雁答复,靖临已经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而后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床边,身子一俯撅着屁股钻到了龙床底下,爬到了里侧最靠墙的地方。 伸手在床底下摩挲片刻,勾住了一个陷入地中的把手,抬手一提,四尺长的地砖被打开了一条缝。 靖临将手深入了那条缝中,像开箱子一般将那块地砖给抬了起来,随后床底下便露出了一个长宽皆四尺的地洞,三面垂直,一面呈斜坡状。 一个大木箱静静的斜躺在斜坡上。 靖临伸手将木箱顺着斜坡拉了上来,带着箱子一起钻出了床底,然后当着初雁的面,将箱子打开了。 箱中装的全是姑娘穿的裙子,从婴孩时期到花信年华的样式皆有。 靖临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件小孩穿的裙子,然后翻出领口给初雁看:“这箱子是我当年在凤栖殿收拾母后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所有的裙子上面都绣了我的名字,是我母后给我做的衣服。” 初雁看到,那件小衣服的领口,用粉色的细线,整齐又玲珑的绣着“明珠靖临”四个字。 随后靖临抱着小衣服苦涩一笑,道:“小时候我看姐姐们穿漂亮裙子,心里可羡慕了,经常会和母后闹脾气,说我也想穿漂亮裙子。但那个时候,只要我一提这事,母后就会板着脸训斥我,甚至还打过我,可没想到,她真的给我做了,还做了好多。” 说着话,靖临的眼圈又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哽咽了,心头因为怀念母后而疼得厉害。 初雁伸手将靖临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了,你能体谅神后就好,况且神后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是她的女儿,只要你过得好,她就能安心。” 靖临在初雁怀中点点头,随后仰头望着他,道:“初雁,那条长裙我从来没穿过,今天我穿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初雁点头,心满意足的笑答:“好。” …… 邪蛛 玄念玉虽然是个骄奢淫逸的浪荡子弟,却也是个硬骨头的浪荡子弟。 他在刑法殿里领了五十刑杖,被打个了皮开肉绽,把牙龈都给咬渗血了,却硬是没喊一声。 当他以一副血肉模糊的惨烈模样被抬出刑法殿的时候,玄沥这个当爹的看到了,自然是心疼的,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皮开肉绽在自己儿子身上,却也疼在自己心里。 玄沥深知自己对不起玄念玉,所以就算他再放肆再胡闹,毫无底线、毫无节制的给他这个当爹的制造麻烦,他也愿意无条件的去原谅去包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若说他对玄念阮是正常父子之间的宠爱,那对玄念玉就是无条件的溺爱。 只为了弥补自己心头永远无法偿还的亏欠。 再看到自己儿子浑身是血的那一刻,一向沉着冷静的瀛洲帝君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态过,他原本犀利精矍的双眼在瞬间就红了,霎时间像是苍老了好几千岁,所有的俨然气度与威严庄重尽数被自责愧疚与焦急心疼而取代。 随后玄沥疾步朝着抬着玄念玉的担架走了过去,想去摸摸自己那浑身是伤的儿子,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得面侧苍白的望着自己儿子,颤着声音心疼的喊了一声:“玉儿啊……” 玄念阮紧随玄沥身后,看向玄念玉的神色中也充斥着焦急与担心,蹙着眉跟着喊了一声:“哥……” 原本双目紧闭的玄念玉在听到玄沥和玄念阮的声音后,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艰难的抬起满布冷汗的脑袋,用那白的近乎发青的面庞对着玄沥,咧开血痕遍布的薄唇,森冷一笑,虽然是气若游丝但又咬牙切齿的对玄沥言道:“我都还没给你送终呢,怎么能死,不然我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