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能被他压住。 崔稚反过来这么一说,那洪二爷脸色不好看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思量。 左迅自然更不客气,顺着崔稚几句话说下来,这位洪二爷脸上更不好看了,他犹豫了半晌,道:“二位有所不知,这一带的烟草,也分三六九等,次的卖给军户这些小民,好一些的,自然有官宦贵族来买,再往上么……”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崔稚神经紧了紧,“莫不是……进宫?” 那洪二爷两眼一瞪,“你如何知晓?” 自然是猜的,官宦贵族再往上,也只有进宫了,她并不回应那洪二爷的问题,就问了一句话,“洪二爷做这再往上的买卖,多少时间了?” 洪二爷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怎么这么淡定? 他说不到一年,崔稚闻言略略品了一下,时间不算长。若是宫中的人真的大肆服用这种东西,一年基本已经开始有瘾了,但是大肆服用不太可能,不然不会这么隐晦地从洪二爷手上收。 她又问了洪二爷,可还有别的烟商也向宫中供货的话,甚至问了供给谁,洪二爷只能确定没有别人再向宫中供货,因为他手里的烟才是最好的,至于供给谁,他也不知道。 崔稚和左迅对了个眼神,两人回到了下榻处,都隐隐有些兴奋。 原本两人只是想打通商路,没想打摸到了这么一条金道。他们现在抢了洪二爷手下的田,洪二爷虽然厉害,可左家的势力更加强悍,迫不得已与两人合作,而这条通往皇宫的路,还不明了,崔稚和左迅也不敢轻举妄动。 左迅道,“不若崔东家立时进京吧,在京城之外,很难探听京城之事,烟草之事不大,却也不小,不若早早探个明白。至于火器,目前还没有下落,我还要继续搜寻。” 崔稚一想,便觉合适,当天便收拾了东西,临走的时候,劝了左迅一句,“左小爷不必太累,其实令尊放于你这般多的人马和家业,便是认可了。” 左迅只是笑笑,他跟崔稚点了点头,崔稚不好多言,扬鞭北上。 —— 果然是到了进场的日子,魏铭也没有等来她进京,只是收到了崔稚第三封道歉信。 信上画了个飞马,又画了个京城城门,相比前两封道歉信,这一封的飞马,已经快到了京城门口。魏铭也是十分无语,估计这丫头是怕又被他说字写得烂,所以以画代替,殊不知,画更烂。 从三场童试道乡试,崔稚无不在门前送魏铭进考场,今朝他在京城贡院前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还有些不适应。只是想到那个还在城外的飞马,魏铭轻笑,转身进了考场。 今岁会试的考官,确实在岑普说的九卿之中,只是相比各位年富力强的大员,甚少有人想到,今上会点了通政使廖一冠来做主考。 廖一冠从南京户部尚书坐等致仕,突然升迁京中任了三品的通政使一职,到现在任期还不到一年,又被今上瞧中当上了会试的主考官。 被皇上钦点的主考官,哪个不是皇上认可的品行?可见这廖一冠老大人,一辈子没出什么风头,到了老了,反而要风光起来了。 考生们纷纷翻出这位的文章细细揣摩,朝堂众人也无不把这事颠三倒四地思量了几遍。 难道廖一冠要入阁? 目前三位阁老,首辅王阁老,年纪大到耳朵基本上听不见了,虽然是首辅的位置,也就只是挂职而已,另外便是张阁老和秦阁老,彭家出事之前,张阁老稳稳当得次辅,但在彭家之事之后,秦阁老更加稳一些。 现在若是廖一冠入阁,阁老们又该怎么分天下?首辅王阁老致仕之后,又由谁顶上首辅的位置呢? 但这些和贡院里的考生没什么关系。魏铭三场考下来,也不似从前一样轻松自在了,毕竟是会试,集天下英才,他须得拿出十成的本事,再加上之前从岑普和叶兰萧处听说的关于主考官廖一冠的从政思想,把每一道题答好。 最后一日,魏铭到了天黑点烛的时候才出了贡院。贡院门前到处都是高挂的大红灯笼,魏铭看见有各家的仆从,或者同年搭伴而去,他在寻找焦文他们的身影,不想有个人穿着一身红衣闯进了他的眼帘。 魏铭精神一震,定在原地,静静看着她,两月不见,瘦了不少。魏铭见她快步跑上了前来,红衣因着奔跑,飘逸如火。 她到了他脸前,“魏大人!” 魏铭看着她轻哼了一声,“怎么?同左小爷一道学会穿红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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