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安东卫的散酒,咱们也不能给你喝!上边有领,要禁庞爷三年的酒!小的不敢不从啊!” 这是个什么说头? 崔稚听得来了兴致,外边的人去半哭似得闹了起来,“三年!死了算了……不行,老子就得喝酒拿酒来!老子有的是钱!” 说着,还真有金银的叮咚声。 崔稚不禁“呦”了一声,脖子伸得老长。 皇甫腾哈哈大笑,指着崔稚同魏铭道:“小丫头真真是性情中人!” 现如今听到这种词,魏铭必须当作是对崔稚的夸奖,否则他听不到其他出了财神爷之外的褒奖了! 他说是,“北京城里有人掉钱,她都能听见!” 皇甫腾两口子笑得不行,崔稚狠狠瞪了魏铭一眼,魏铭回以淡淡的目光,好像在问,“我说的不对吗?” 崔稚正准备反驳他,外边吵嚷声更大了,那醉醺醺的人忽得吼道:“老子是功臣之后!你们敢这么对我?!” 这一吼,可把众人都吼愣了。 崔稚见皇甫腾面露嫌弃,冷哼一声,像是很知道那人的事。一旁魏铭比她反应快,直接问道:“听外边那位仁兄的意思?竟遭受了不公待遇?” “什么不公待遇?他咎由自取!”皇甫腾立时道。 “这话怎么说?” 皇甫腾隔着雅间的门窗,目光看向屋外,“此人名叫庞波,父亲曾在余公手下的火器营造火器……” 庞波父亲很有一番本事,神火箭溜能顺利造出,便有庞波父亲不少的功劳!后来余公逝去,庞波父亲身为余公最亲近的部下,悲痛欲绝,没两年也没了。安东卫所的火器营随之降等,降为百户所编制,功臣之后的庞波,便成了火器营的百户。 只是庞波完全没有其父的本事,身上也无带兵打仗的经验,也就是火器营不再督造新火器,庞波这些年位坐百户也算安稳。 谁想到六月倭寇入侵那一次,本就只调了一个百户所过去,说来近百人对付半百的倭寇,只要武器合宜,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不至于同倭寇的倭刀正面拼杀。 然而这一百户所的人来火器营拿兵器,要寻庞波命令,方能领取火弹梨花枪这等火枪利器,可庞波根本不在火器营,也不在家中,火器营的人满城寻找庞波都没有发现其踪迹。 火器营的总旗实在顶不住发兵抗倭的压力,只能做主一回,却也只敢借出去喷烟梨花枪。 喷烟梨花枪不过只能令倭寇暂时性丧失战斗力,和火弹梨花枪这种伤害性武器根本没法比。 那一仗,以多对少,绝对优势,仍是死了好几位大兴的官兵。 直到仗打完了,倭寇清了干净,庞波才被发现醉倒在河沟里,尚未酒醒。 这是重大失误,但庞波是功臣之后,指挥使本着手里的兵死都死了的态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庞波训斥一顿,罚俸一年,如有再犯,拿掉百户之位。另有一条,便是禁酒三年,庞波嗜酒如命,而指挥使下令城里大小酒馆,不许卖酒给庞波! 禁令刚下的时候,庞波也是拍胸脯保证绝不再犯的,然而今日不知哪里偷来了酒喝了半醉,又跑进这家酒楼撒酒疯。 皇甫腾不齿得很,“……他就仗着自己爹有些个功劳,每日酒池肉林过了许多年!要我说,早该撸了他的百户!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最后一句比喻很有味道,葛香兰没忍住,干呕了一下。皇甫腾吓了一跳,忙不迭闭了嘴。 崔稚递了茶水给葛香兰,转眼瞧见魏铭目光沉沉地,似乎透过门窗看到了外边仍在吵闹的庞波脸上。 正此时,庞波家的人来了,好似是庞波的儿子,一面指挥着自家人将庞波捂了嘴弄走,一面叫了掌柜说话,末了,冲着酒楼里的人道:“我爹这是反癔症了,谁若是有旁的说辞,可得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庞申第一个不饶他!” 震慑的声音真把大堂镇了下来。 “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