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拆着东青鹤的台,“听说那偃门门主极少出手,也不知我们的东门主同那偃门主作比,究竟谁更胜一筹。” 沈苑休脑中不由浮起仅有一次见到那男人的场景,他只记得对方被一片黑雾所缭绕,身量似乎十分高大,面上则戴了一张狰狞的面具。明明看得并不真切,可自那人周身漫出的威压却深不见底,隔得那么远依旧使人觉得胆寒。魔修者皆是些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可在那偃门主面前却个个老实得跟什么似的,由此更见那人的可怖。 不过凭着本能,沈苑休还是偏心自家师父一些:“当然是……东门主,东门主的修为深不可测。” 花浮不知想到什么,不快的撇了撇嘴。 两人来到一处小居前,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沈苑休说那是因为偃门的人都神出鬼没,一般很少曝露自己的行踪。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乃是偃门的一位长老,名为方水合,沈苑休已留心他多时,自然将其底细摸了个大概,方水合掌管偃门内务,住在偃门的赤苑中,他和破戈在青鹤门的职责差不多,但是道行却远没有破戈高,真要交起手来若是痊愈的沈苑休杀他自不在话下,可是沈苑休此刻重伤在身,修为不过从前的几十分之一而已,这也是他为何觉得花浮行事残狞乖张却又愿意忍受的缘故,他的确需要有人相助。 沈苑休细细对花浮交代起那方水合的功法习性还有弱点:“你的修为在他之上,加之我在一旁掩护,成事并不难,只是……我们仍是得谨小慎微,切记决不能惊动偃门主幽鸩,若被幽鸩所察,你我想全身而退便不可能了。”这话说得还是客套的,魔修在其他修行者眼中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类,那么多魔修愿意投靠偃门听令幽鸩便是因为这儿可以护得他们安危,若被幽鸩知晓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那后果可是难以想象。 沈苑休说罢却见花浮长眉微颦,向来张扬跋扈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易查觉的凝重,沈苑休问:“可是有问题?你若怕……” “谁怕了?”花浮一双杏眼蓦然瞪大,感觉着腹内虚凉,眼底却闪过一丝决绝,“既已决定,便不用拖泥带水,就这么办吧,速战速决将其拿下,我们也可早些离开。” “也好。” 二人又在小居中待了一个多时辰,等到夤夜深更,一红一黑两道人影便向偃门赤苑而去。 不知是魔修行事粗犷还是那偃门主太过自负,这偃门内几乎未有防御,两人轻易地便潜进了赤苑之中。 沈苑休一身魔气在此地并不突兀,他只要将气息尽力收拢,还是能隐蔽得很好的,不过他本有些担心花浮的妖气太过容易曝露,却不想那人的掩藏功夫比他更好,在其身旁的沈苑休都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脉,更遑论旁人了。 沈苑休不由奇怪地看了看对方。 他们栖身于赤苑的一处屋顶,据沈苑休所说这儿就是方水合的居所,花浮小心翼翼地揭开了一片瓦,果然在其下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人皮肤蜡黄身形清癯,看着就跟一个小老头儿似的弱不禁风,可眼下的花浮和沈苑休都不会随便轻敌。 方水合盘坐在榻上似在打坐,片刻他忽然念念有词起来。当耳边飘过隐隐绰绰的口诀时,花浮这才注意到方水合的身前竟然画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他又揭开一块瓦片,看清了阵中还倒了两个人。 花浮心头一惊,只觉得眼前场景十分眼熟,而当那圆阵随着口诀慢慢开始旋转,里头的两个人痛苦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花浮地脸色更是唰得一下变白了。 “这是什么?!” 花浮用修为向沈苑休传音。 沈苑休转眼就对上他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也用同样的法子回道。 “这是炼魂阵,魔修最为寻常的阵法之一,将有修为的人放入阵中引出其魂魄和内丹,吸入体内占为己有。” “为何我之前看过魔修吸魂的阵法却不是这样的?”花浮又问。 沈苑休:“因为此法较为繁复,需得先将特定命格之人魂魄封印,再待上很长一段时日才可取魂,一般魔修不爱等待,所以用的人不多,不过听说有些魂魄在那段时日中会催生出无边意念,那可比直接吸魂和吸修为有力得多,故而也有魔修独爱此法。”人生魂魄,魂魄生意念,意念可生万物,有着深重意念,也就是执念的魂魄可是天下难求的至宝,尤其对魔修来说,若将其化为己用,再麻烦也有人愿意等,显然这位方水合长老就心悦此道。 盯着那阵中不住翻滚哀嚎渐渐变得枯槁的两人,花浮的双拳不知不觉捏得死紧,一张面容都微微有些扭曲。 一边的沈苑休自然注意到了,莫名的问:“怎么了?你可是见过这阵?” 花浮顿了下才回:“很久以前……有一个同它很像的,但是我记不清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