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冯飒飒在当值。今晚大概没人跟她换班,所以这个传说中“家里有钱”的只好亲自出马了。 注意到徐翘的目光,冯飒飒莫名其妙地觑觑她,眼神尊贵得仿佛被人亵渎了。 徐翘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要不是她爸不准她在这儿惹事,这种鼻孔看人的大姐,她能一口气不带喘不带脏地怼十个。 两人刚双双归位,一阵由远及近的发动机轰鸣突然打破了四下的死寂。 这声响像一道惊雷炸在徐翘耳边,三秒后,她看到一辆蓝黑色帕加尼出现在前方,一路减速驶向收费站。 徐翘体内的肾上腺素刚飙升起来,一转眼,整个人却又如堕冰窖。 因为她眼巴巴看着帕加尼开进了隔壁道口。 望着眼睛亮成狼的冯飒飒,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昨晚她接了冯飒飒的班,坐的是那间收费亭。 程浪看一眼眉开眼笑的冯飒飒,移下副驾车窗,把头转向隔壁的徐翘。 两人的目光隔着收费亭结实的玻璃交汇,仅仅一瞬,程浪就把头扭了回去。 扭了回去? 是的。 徐翘甚至看到,他把通行卡递给冯飒飒的时候,脸上带着与昨晚一样温存的笑。 然后冯飒飒朝他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像在偷偷暗示他交换联系方式。 徐翘气笑,却没想到更绝的还在后面。 她的帕加尼先生,居然从手套箱拿出一张同款海军蓝口袋巾,用笔在上面仔仔细细写了些什么,递给了冯飒飒。 搞批发的啊? 徐翘目瞪口呆地目送帕加尼驶离深夜交友现场,额前碎发都炸了毛。 她坐不下去了,用对讲机跟班组长说要去洗手间,却听那边回复:“你们这道没人了,你等会儿。” 徐翘转过头,这才发现隔壁收费亭空了。 这姐们儿,连洗手间都要截她的胡? 她一巴掌拍上桌子,“哎哟”一声,低下头心疼地吹着自己的手。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班组长的声音:“干吗呢?冯飒飒刚才的违纪行为要严肃处理,你也注意纪律,要不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翘气到鼓胀的太阳穴疼得厉害,说话都提不上劲儿,只好扶着额角深呼吸。 十分钟,冯飒飒没回来。 十五分钟,冯飒飒还是没回来。 徐翘咬了咬牙。 该不是一拿到号码就去你侬我侬了吧?这两人有没有常识啊,不知道开车不能打电话吗? 二十分钟后,冯飒飒终于出现,摆着一张高傲的臭脸,一把关上收费亭的门,动静大得像要让全世界知道,她无所谓饭碗保不保得住,反正她钓到了金龟婿。 重新打过报告后,徐翘气闷地离开收费亭,朝休息区走去。 还以为抓着了根救命稻草,海口都跟她爹夸下了,这下好了,上哪再去找替补选手啊。 她蔫蔫地走进女卫隔间,目光瞟到角落的纸篓时蓦地一顿。 那张熟悉的口袋巾,此刻竟然狼狈地躺在纸巾堆里。 虽然是男方批发的,但存完号码就这么扔了定情信物,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徐翘眯起眼朝里瞄了瞄,隐约辨认出口袋巾上写了“抱歉”两个字。 她一愣,回忆起刚才帕加尼先生写字的动作。他花的时长,好像的确不是单纯在写一串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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