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彤云便拦了一辆带着棚顶的黄包车。 林灯向来畏热,几乎似乎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车子开始动之后,林灯回过头看了林家的大门一眼。 林修诚和林灼都站在那里,含笑望着林灯。 林灯朝他们挥了挥手。 两人也朝她挥了挥。 就在林灯准备转过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大门口处出现了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紧接着,一个中年女人慢慢地探身出来。她微微低着头,耸着肩,抬眼看着林灯,姿态有些不雅,正是极少出现在大门外的方氏。 林灯不由心中一酸。 不管方氏怎么骂她,在她心里始终是有林淑婉这个女儿的…… 不过林灯不会因此而回头。 离开这里,她的世界就此天高海阔。 …… 7月17日一早,原本便睡得很浅的林灯睁开眼睛,起床洗漱。 她已经起得很早了,可彤云起得更早,已经把早饭买回来了。 彤云边摆饭边说:“小姐,您吃完饭把药喝了,这是最后一帖药了。” “太好了。”林灯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苦巴巴的中药就忍不住开心,“喝了这么久,我捏着鼻子都快喝不下去了。” 彤云语重心长地说:“良药苦口嘛。您别说,这老大夫开的药还真有效。小姐现在身子好多了,不会动不动就晕倒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林灯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也很满意。想她刚来那会儿,走两步就喘,就晕,别说去别的城市了,就是出个门都麻烦。 不过现在,经过半年多的食补、药补和锻炼,她基本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吃过早饭,喝完药,尽管彤云已经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林灯还是又检查了一遍,防止落下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检查还是有用的——她在卫生间发现了一根头绳,一个小梳子。林灯顺手把它们装到了随身的小包里。 这回去上海,他们要坐火车。林灯没坐过这年头的火车,不过想来条件不会好到哪里去,再拿着很多行李肯定不方便。 所以临行之前这几天,她和彤云好一顿收拾、整理,最后共整理出四个大手提箱的行李。 准确地说是五个。还有一个林灯实在拿不了,昨天提前让林修远拿走了。 家里的那些用过的碗啊、碟啊,彤云是非常舍不得丢掉的。还有那些被褥,在彤云看来都是极好的。 碗筷也就算了,不值什么钱,不过林灯那几床被子是陪嫁,去年才做的,做工的确不错。 最后她们把碗筷杯壶之类的东西还有彤云的被褥都送给了街边的流浪汉和小乞丐。林灯的被子里挑了两床好的,卷成一个大卷,用绳子绑了,然后由彤云和林修诚分别背在身后。 …… 杭县火车站始建于1906年,在林灯和林修诚看来规模不大,甚至有点破旧,不过林灼和彤云却是头一遭见到火车站,都觉得很稀奇,忍不住左瞧瞧、右看看。 前来送他们的杨哲思是从上海来的,对于火车站并不陌生。因此她目不斜视,只是对着林灯说道:“去上海之后好好学习,有空时写信给我。” “好的老师。”林灯果断答应下来,“您有机会的话,记得来上海看我们啊。” 杨哲思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他们上了火车。 从1909年起,沪杭铁路开始通车。不过这年头的车速极慢,要10个小时才能抵达上海。 林灯本来抱着出门不遭罪的原则,是想买头等座的。结果一打听票价,才知道头等座竟然要足足十个大洋!简直贵的要死! 林灯一听便果断地放弃了头等座,选择了二等座。 其实在问完所有的票价之后,林灯觉得就是三等座都贵了,竟然要四个大洋2,普通人一个月都未必能赚这么多钱呢! 不过没办法,谁让你想省时间坐火车呢?走陆路的话压根不需要这么多钱,就是时间久,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