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也如京城一样处处都藏着龌龊。 福伯取画回来,见书房里悄然无声,延珣撑着脑袋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跟着放轻了脚步。 “老爷,画取来了。”他说着,将画匣放在了桌上。 延珣闻声睁开眼,因为年迈而浑浊的眼睛里泄露出一点疲乏。他打开画匣,取出里面的画,在展开画轴的瞬间,眼睛一瞬发亮。 福伯不懂画,却懂自家主人的喜怒。延珣的眼里一点点泛出笑意,他松了口气,温声道:“想来今日顾公子是要折桂了。” 延珣笑着嗯了一声,一把推开桌上先选出的那幅画,毫不迟疑地在画上写下了朱批。 他搁下笔,满意地拿起画端详了半晌,欣慰不已地笑道:“这孩子有天分、又刻苦,从不会让人失望。” 朱红的墨迹已干,延珣将画卷好重新放回画匣,递给了福伯。 “去宣布结果,再把那小子叫来。” 他这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去见学生们了吗? 福伯接过画匣,忍不住劝道:“老爷,学生们可都还在客厅里等着见您呢。” “不见!”延珣不耐烦地说着,皱眉环视一遍画架上挂着的画,当真有几分动气。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些学生画画没些真本事,玩起手段来倒一套一套的。 福伯了解他的性子,不再多言,答了声是便拿着画匣往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延珣忽而叫住了他。 延珣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另一幅画,吩咐他道:“今天的事儿要查清楚,但不要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知道了吗?” 福伯心下思忖一瞬,会意了延珣的意思。 他们离开京城回到到浮桥镇,就是因为厌倦了京城里复杂的人情关系和明争暗斗。要是认真追究,搞得沸反盈天,则与他们低调的初衷背道而驰。 福伯离开之后,延珣拿起自己首选选出的那幅画,看着上面贴着的名字,不动声色地嗤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真的好傻……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写出巧妙起伏的计谋啊摔! 画风一转: 小程:打架,你不行。 小顾:开嘴炮,你不行! 第73章 福伯一踏进客厅,等得不耐烦的学生们立即停下交头接耳,齐刷刷看向了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画匣。 福伯感受到一群人热切紧张的目光,竟久违地感到了紧张。他走到厅中,清了下嗓子,朗声道:“同学们,延大人看过诸位今日呈上来的画,已经从你们之中选出了一名最优者。” 全场鸦雀无声,他双手托举起画匣,郑重道:“结果就在我手中。” 下人将一个小画架搬到大厅正中,福伯放下手,一个小厮便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两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画匣。 福伯打开画匣,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了的画。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底下的学生们皆是十分煎熬。就算其中有不少人知道自己几乎没有被选中的可能,但结果还未公布,心里就总还有留有一丝希望。 顾琢斋紧张得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别的学生失去了这个机会还能去考科举,而他要是错过了机会,可没第二条路能走。 福伯走向画架,准备将挂起画幅,结果近在咫尺,顾琢斋忽然就没了面对的勇气。在座的所有人都仰着头,焦急地看着福伯,顾琢斋蓦地低下头,小小地喘了口气。 “肯定是你。”程安亭伸手拍了拍他后背,凑到他耳边鼓励地小声说。 顾琢斋勉强勾了勾唇角,只觉得刚才无意识捏紧的手里一下沁出了层冷汗。 许乐安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人一眼,愉悦从容地端起茶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