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邹默,这二年朝廷减免赋税,改政兴农,已使民心收复,白莲教内部分裂,不少新勇之士希冀招安,楚邹便是借着契机与陆展鹏做这桩生意的。他需要在宫外有一支只属于自己的隐卫。 老二今次下此狠局,显见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他既是豁出去不顾兄弟情面,楚邹便由他顺着杆儿往上爬。 当下叫小榛子给了陆展鹏一块腰牌,嘱咐道:“事成后先去禄米仓外候着,等宫里头那几个出来汇合,届时由李魁英安排尔等出城。在城外等我三天,我自会给消息。” 陆展鹏听罢双手一拱,复又看了眼陆梨:“梨丫儿是此刻一道走,还是?” 梨丫儿……楚邹听得剑眉蹙起,自己都没这么喊过。他便道:“麟子暂时爷留着,还有几句话要说,半个时辰后派人送去禄米仓。” 一个“麟子”就宣示了对陆梨的全部,那是所有外人都无可逾越的年岁与共。 陆展鹏便阖下眼帘,最后道:“也好,那陆某便在仓外等待。还是那句话,皇帝偏听偏信,奸妃阉党左右圣躬,今夜机会难得,殿下若是有心,这一路还望再为深思,我等千余弟兄愿为殿下尽效犬马之劳!” 说着不再注视陆梨。楚邹未置可否,年轻的脸庞上薄唇轻抿,只伸手将帘子垂下。 马车里顿时复了幽暗,出了胡同两旁人声鼎沸,走得并不快,外表就像是庄户进城看热闹的行当。 说来两个人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坐在一辆马车里逛夜市,车篷子一晃一荡的,时不时把彼此胳膊肘子的蹭一蹭,楚邹也不说话。除夕夜里把陆梨摁在墙上揉,就觉得胸也大也软了,腰还一样细,可鹅屁股更加迎媚了。彼时只觉微妙形容不出,未料竟是背着自己偷生了个小冤家,每一想想就又爱又怜又恼恨。 陆梨满心都是疑问,便开口道:“方才展鹏哥哥那番话,听着怎像是在劝爷对皇上……?” 后面的话没敢说,两眼睛乌晶晶的,手上还紧着给他儿子买的小玩具袋。 楚邹自动忽略那声熟稔的“哥哥”,只望着前头道:“京都四防,老二仗着多年的交情策-反了三防,可李魁英的羽林卫还有其余几卫也不是吃素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爷今夜即便胜券在握,但也难保徒生变故。你除了这些老爷们操心的事,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 他的语气像意有所指,听得陆梨意外,琢磨着便答:“太子爷吉人自有天相。泰庆王在明,爷在暗,想江南织造案爷都能悄无声息给翻了,有这半个月的布置,不应当再出什么差池。” 果然这丫头城府深,不逼一逼准不说实话。楚邹斜睇了一眼她嫣红的唇瓣,又道:“我若告诉你,今夜便让你变作个死人从世上消失,你也没有什么后事要与爷交代的?” 陆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这才看到他身后搁着一枚黑色的包袱,想起刚才陆展鹏问自己走不走,不禁讶然道:“太子爷这是在玩笑?怎的突然就要送人走,也不与人打商量?” “商量,你遇事可有与我打过商量么?还不是我行我素,不顾念你爷的感受。”楚邹眼不看人,精致嘴角下抿。 陆梨瞧着他模样像来真的,霎时便着急起来。今夜宫中有大事,可不好明了说,出宫前她只嘱咐李嬷嬷把门闩好,外头花灯多热闹也甭搭理。若然这般突然一消失,今后小天佑在宫里可怎么安置,再劳动吴爸爸和李嬷嬷两个半老人,藏着掖着的把他当个小太监养大? 她忙掀开帘子朝紫禁城方向望了望,顷刻又回过头来:“爷今儿这真是叫人恨死了,快停下!” 撩起裙裾就想下去。那鹅屁股对着人,楚邹反手一拉,陆梨还没站稳呢,整个儿便被一股力道箍住了,对上他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庞。 楚邹现在算是参透了,倘若不是老三的儿子提示,这个女人只怕三月就能把孩子抱去高丽,到老也不会告诉自己世上还遗有骨肉。 俯身看着她绝美的容貌,照着她撩人的红唇就用力地嘬了上去。那嫣红香-软,他钳住了翻搅不放,很久了,这才喘息恨道:“说着就急上了?心里没鬼你急什么?自个儿看看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陆梨被他嘬得口舌生疼,正要抬手打他,听得把头一偏,这才瞥见那黑色缎布下除却几套新裁的女人裙裳,还有不少小孩儿的棉衣棉裤和杂耍玩具,不禁讶异抬头。 哼,楚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再装到什么时候?爷问你,抚辰院里那个小尿炕子从哪崩出来的?” 马车经离了闹市,夜风渐渐清朗起来,风吹着车帘子晃荡,忽明忽暗衬着他英挺的五官。从回宫起便没停怠过前朝弄权,颜骨清减了不少,可目中分明隐着一缕宠溺与怨怼的光芒。 陆梨满腔的话顿时被他一噎:“爷瞧见他了?……就是吴爸爸在墙根下捡的,不定又是哪个宫女偷生的,瞧着可怜便搁给李嬷嬷养了,你别自作多情。” 那鼻子眼睛小嘴巴,看哪哪都是自己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