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时的这些牵绊,他不要你我带你离开。我不介意。” 嗓音掖得甚小,以至于陆梨一直都当做是错觉。 当下见楚邺同自己泰然说话,便连忙也泰然答一声:“不麻烦,三爷的小世子可爱得紧。”说着晃了晃楚恪的小胳膊:“路上别屙尿就行。” 楚恪听了腮帮子一鼓,本来没有的尿意怎么好像立时又有了。楚邺便对儿子爱宠地皱皱眉头,英姿往马背上一跨,“驾”一声往王府回去。 车篷子一摇一晃,到了正阳门下,各老王爷府上的几个夫人郡主、还有东平侯府宋夫人楚妙及几个公子小姐亦都随上来,浩浩荡荡地城外皇家园林而去。 楚恪最怕听人前议论“瑞贤王妃的病”,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似乎也已隐约知道母妃所剩的不多了,只是假装着不去认真想。 这当口车篷下没人,他便问陆梨:“要是将来你和四叔也生了小弟弟,你可会舍下他不要?” 他并不知陆梨和楚邹的身份,这话问出来,外面赶车的太监可都不动声色地支着耳朵。 陆梨便答他:“四殿下是主子,陆梨是奴婢,恪世子这话问得就不对了。将来殿下要娶的是王妃,那时你该去问她。” 太复杂,明明他两个之前都已经睡一张床了,他去年有一天悄悄颠吧进去,看到小四叔大白天把怒泥压在床上啃嘴吃,怒泥两条腿在床沿踢腾踢腾,没两下就软下来不动弹了。楚恪也没细究,只慢声道:“可我母妃舍得,她说她要去天上照顾太皇奶奶,我若想她,便抬头看看天,这样我也能长得快一些。可我情愿长得慢一点,好让她晚一点再去。” 那小俊脸上堆着惆怅,只叫陆梨想起抚辰院里的小宝儿,也不晓得这会子找不着自己了,会不会瘪着小嘴儿哭。人也是奇怪,许多东西舍了不要时反而狠心不惦记,留下来后却牵缠挂肚。她不禁透过窗子遥遥望向巍峨的城郭,眼前又浮现那蓝绿的矮檐下,小天佑在摇篮里吐舌头瞪腿儿的粉胖模样……不管怎样,总要想个办法留在后宫才好。 楚恪见她目光飘远,抬头问:“怒泥,你在想什么?” 陆梨恍神,便刮了刮他稚嫩的小腮子,柔声答:“在想天佑小世子,让世子的母妃安安泰泰,来年再给世子生个小弟弟。” 那动作亲昵,叫楚恪没来由心头一暖,像有什么奇怪的情愫蔓延开来。楚恪心驰神往道:“天佑我母妃好起来,我不喜欢小弟弟,我想要个软软的小妹妹。” 说着把脑袋枕上陆梨的手肘,很快便安然地阖眼睡了一路。那几天除却一日三餐和睡觉,其余的时间便都跟屁虫似的黏在陆梨的身边玩儿。陆梨困在芜花殿里八个月,到底后宫的人情世故有些滞后,带着个小世子来去却是方便多了,便也就任由着楚恪黏糊。 西苑四面环山绕水,造以皇家宫廷建筑,又仿有苏州园林格调,苑中清风拂面,燕鸟嘤啼,夏日里确是个避暑的圣地。 傍晚廊檐下花香弥漫,四十二岁的德妃坐在太妃椅上,一目不错地看着宝贝孙子。看楚恪小嘴儿一张一阖,好半天才卯下一口粥,不禁“噗嗤”笑嗔道:“臭小子,讨吃的也是你,讨喂的也是你,喂个两三口就得了,总叫梨子端着手不酸?” 说着看了眼一旁半弯着腰的陆梨,目中都是慈祥。即便皇帝爷没明说,到底宫中几个主位心中对陆梨的身世皆有了数。殷德妃现今总算是明白了,当年儿子为何从小宠惯着那小太监,任由那小太监在皇子所胡闹;为何几次催促都各种推脱着不肯成亲,等那小太监死了后却忽然就肯了。自个儿子心中至纯,他那是一早就知道了,没舍得和他的四弟抢。可怜这丫头,到底和哥几个是有缘无分呐,天意作弄。见陆梨站久了,便叫婢子去端张凳子过来赐了坐。 施淑妃在旁看着自个闺女打络子,见状便笑道:“这小爷儿阖宫就认准了梨子,换别人都哄不动,几时该贿赂贿赂丫头,叫把他骗我宫里去住上几日。” 一席话说得身旁的三公主楚湄笑起来:“他要来了,母妃宫里的糖不够他一天招待。” 楚恪被众星捧月,傲娇得一晃一晃着小腿儿,闻言不吱声。倒是把不远处荷潭边钓鱼的宋玉柔听得抬起头来。这二日皇九子总把高丽王世子往这头引,宋玉柔也猜不准是不是那王世子看上了三公主,因此每回都死皮白赖地蹭在一旁,不是钓鱼就是看书。几个主位都晓得这是个小痴情种,也懒得管他,当着母妃的面楚湄更不敢搭理,他倒是自得其乐一点儿也不嫌无趣。 楚湄看着陆梨俏妍妍的模样,这时想起她小时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