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布条裹成了粽子,也根本遮掩不住这一具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完美躯体,和奔放四射的雄性荷尔蒙。 身材好成这样,哪怕脸长得像车祸现场我都认了,楚清音想。谨慎起见她并没有索要镜子,醒来后先关心毁没毁容的娘炮王爷,要是留下这种观感可就太糟糕了。不过身为皇室中人,就算父系的原始基因差了点,经过历代娶进宫的大美人们的改善,怎么都不会太难看吧。 秦景阳身上的刀伤都集中在上身,一道在胸口,一道在腹部,一道在右边腰侧,三道在双臂。前五日昏迷时,虽然苏婧柔每天都会过来帮他擦身换药,但是范围也仅限于伤口附近,至少裤子还一直好好地穿在襄王殿下的身上。 但今天是逃不掉了。楚清音木着脸,感受着身下一凉,唯一的一层遮羞布就此离她而去,随后被温水浸过的帕子便袭上了自己的重点部位。她靠在床头箕踞而坐,仰头望天,心中反复默念“我是男人”,却依旧感觉尴尬得不行。 为了避免病人受风,卧房内的窗户都严严实实地关着,屋里还点了两个炭炉。好不容易将擦身上药包扎这一通折腾都弄完了,两人都是满头大汗。黄芪是热出来的累出来的,楚清音却是心惊肉跳地被吓出来的。 黄芪将东西都收拾好,又来问:“王爷,可要现在传膳?” 楚清音暂时根本不想见到他,眼睛也不抬,含糊应了声:“传吧。” 她醒来便已是未时,现在更是早过了吃饭的时候。不过这倒难不倒厨房,为了让王爷醒来便能吃上东西,大厨这几日来一直在不间断地开伙,做好了就温在炉子上。若是到了晚上秦景阳依旧未醒,就将菜分下去吃掉,再去做一轮新的。所以传膳的吩咐下达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东西就被端了上来。 襄王年少从军,是在苦寒之地呆久了的人,既不讲究繁文缛节,又不讲究阔气排场。楚清音对此十分庆幸,要是像红楼梦里那样,吃个饭都得被十来个人围着伺候,光是想想那场景她就觉得饱了。 因为得了宋太医的指示,所以送来的饭食都是偏清淡的药膳。清炖鳝鱼,罗汉果杏仁猪肺汤,五味子桂圆粥,还有一盏红枣枸杞茶。每一样的量都算不得太多,却都做得极精致极到火候,香气扑鼻。秦景阳身为男人饭量本来就不小,楚清音又是个从不挑嘴的吃货,当下便甩开腮帮子美美地大吃了一通,连茶中剔掉核的两粒枣子都吃得干干净净。 漱过口,下人便将餐盘端走。之前退下的黄芪又像是掐着点一样出现了,手里还捧着一摞折子:“王爷,这是公子挑出来、需要您率先过目的奏章。” 口腹之欲得到了满足,楚清音心情甚好,所以虽然被长史大人剥夺了消食时间,她也只是善解人意地觉得可能是公文积压过多,亟需处理。指挥着小太监将奏折都堆在床前的矮桌上,楚清音拿起最浮上的一本,展开。 这本折子由西南某郡郡守所上,说的是年前地方上遭了雪灾的事情。当时已经及时作出了处理,朝廷拨款赈灾的同时也派出了专门的官员前去监管此事,现在递上来的不过是后续的报告。里面夹了张纸,上面是程徽的字迹,写着:春耕春赋在即,灾民无种无粮,需着左右丞相与太府、司农两寺商议此事,共拟章程。 有理。楚清音提起笔,照着程徽所言在奏折上写了几句。 就这么翻了七八本。楚清音想象中“全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状况并没有出现,朝廷及各地所报上来的,虽然件件关乎百姓生息,却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想来也是,这个时代固然不像现代社会那般缤纷多彩,但相应地也不会滋生出更多类似油价上涨、国际贸易、环境污染等等需要关注的问题。时逢安平之世,政事也算清明,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人民总体来说还是安居乐业的。 而楚清音的另一个感想,则是程徽不愧为襄王府的二把手、秦景阳的贴心小棉袄,他在小纸条上写的各种东西,基本可以原封不动地抄到对奏章的批复上。只要这位全能秘书一直站在自己这边,那让她猪鼻子插大葱——装装相,还是可行的。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就更加放松了些,又拿起一本新的奏折。 一打开,楚清音就愣住了。 这本折子来自太常寺卿,所汇报的内容则是十五日后太子与准太子妃将举行纳征之礼,整个仪式的准备进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秦景阳的记忆中浮现出来的,那位楚二姑娘的名字。 ……我不会是投错胎了吧? 荒唐的念头自楚清音心底升起。突然想到黄芪还在旁边站着,她连忙收拢了脸上流露出的惊诧神情,做出一副疲倦的样子道:“本王有些乏了,想歇一阵子。奏折留在这儿,你先下去吧。” 黄芪应了声“是”,扶着她重新躺下,便低头退了出去。 想要休息不完全是借口,但楚清音这样说的最大目的,不过是要将小太监支出去,以便她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惊讶。门一关上。她便伸手将那本奏折扯过来,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