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病来得凶猛, 短短几天, 阮惜棠就显瘦了一圈。她在家里养病, 知晓自己不受欢迎的萧勤不好登门,于是就让黄助理帮忙送药膳过去。 孙巧巧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阮树德得知后就阴阳怪气地说:“那小子是什么意思?” 未免女儿尴尬,孙巧巧暗暗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浑然未经, 还继续说:“是觉得我们不懂得照顾自家孩子吗?” 客厅的气氛有点凝滞, 孙巧巧只得出来打圆场:“可能是老爷子他们让人准备的,你别这么敏感好不好?” 伴随着父母的讨论声,阮惜棠已经打开保温瓶盖, 静静地开吃。 去萧宅吃饭那天,阮惜棠仍未完全康复。在母亲的叮嘱下,她穿得十分暖实,甚至连衣服都是高领的。病去如抽丝,她的脸色微微发青,原本仅有的一点婴儿肥消失不见,衬得她那双眼睛更大更圆了。 这回不止是容雅娴,就连萧明也说她:“棠棠,你怎么这样憔悴呀?” 阮惜棠刚想回答就喉咙发痒,还没吐出一个字,就已剧烈地咳嗽起来。 孙巧巧一边替她顺着气,一边对他们说:“这丫头病了好几天,吃不饱,睡不好,整个人都脱形了。” 萧家夫妇对视一眼,自然而然地想到是萧勤害的,他们愧疚极了,却又不知怎么补偿这个可怜的孩子。 萧老爷子年事已高,这趟离开,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国。大家聚在客厅聊天,他有些许惆怅:“其实我也不想那么快飞回英国,可惜这里又没什么事情值得我留下。” 容雅娴笑着说:“留下来哪需要什么理由,爱留就留呀,反正您的爱驱肯定有人帮忙照料。” 萧明也附和:“对啊,干脆就别回去了。” 萧老爷子是经营马场起家的,这盘生意早已交由萧勉接手,但他依旧不减对马场的热爱,每天都雷打不动地豢养的小马。 一提到它们,萧老爷子就高兴,他力邀阮树德携眷出游,到他们新开发的马场走走。察觉阮惜棠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又对她说:“棠棠要是过来,我就送你一头最漂亮最温纯的小母马。” 阮树德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多少答应的意思,孙巧巧看出丈夫的心思,于是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绕回去。 不知是开玩笑还是给他们施加压力,萧老爷子说:“等家里办喜事的时候,我再回来也不迟。” 还不到晚饭时间,萧明跟阮树德下棋,孙巧巧则随容雅娴到厨房帮忙,顺便给正在生病的女儿熬点米粥。 阮惜棠正看着电视,萧老爷子就笑眯眯地对她说:“棠棠,你跟我来一下。” 萧老爷子把她带到书房,发现她有些拘谨,他便俏皮鬼马地说:“阮丫头,你可别因为小勤而跟我们生分了。要知道,就那家伙混蛋而已,跟我们都没关系!” 阮惜棠被他逗乐了,浅浅地露出笑容:“我知道,萧爷爷最好了。” 萧老爷子也露出笑容,然而很快,他的眉梢眼角就染上一丝忧愁:“可惜啊,还欠一点缘分,不然你就是我的孙媳妇了。” 说到这个话题,阮惜棠就不出声了。 这段日子,萧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不吐不快:“当初跟你爷爷订下婚约,虽然是闹着玩的,但我俩都真心希望由此成为一家人。倒不是那些功利的原因,而是彼此都相信对方的人品与修养,能教育出优秀的孩子。可惜你家爷爷倒是看漏了眼,而我也该自省,竟然教出这一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阮惜棠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一如她那摇曳不定的心绪。 “听说小勤明里暗里地缠着你,你尽管告诉爷爷,你到底愿不愿意再给他机会。如果你下定决心跟他一刀两断,那爷爷帮你出面摆平他!”说到这里,萧老爷子十分认真的端详着她的神色,“当然,假如你还有一丝半点不舍得,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 阮惜棠不应声,他就继续说:“事先声明,这绝对不是给你施加压力。爷爷虽然是个老古董,但也很尊重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意见,也就是不想把我们老一辈的意愿强加在你跟小勤身上,所以我们才没有刻意撮合你们,更没有下死命令要求你们必须结婚。你们看得上对方自然最好,但觉得不适合也无谓勉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总要心甘情愿的。我以前是这样对待这个婚约,现在同样如此,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想做什么选择都好,我肯定第一个支持你。” 萧老爷子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虽然知道那个犯糊涂的长孙处境艰难,但想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应该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 想是这样想,不过察觉阮惜棠的犹豫,萧老爷子的内心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