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建房进了屋也是看哪哪都不顺眼,重重的坐在条凳上。 从桌面上的筐里捞过孩子用过的作业本,撕下半张纸对长折,在折处倒上碾成沫的烟叶,拇食指施力把纸张卷成小拇指粗细的长条,以口水封纸边,一根农家自制的卷烟就成了。 王建房划动火柴,点燃烟深吸一口后对气势汹汹追上来的婆娘说:“你明儿个回趟娘家,对你弟说鱼阿蔻那事成不了了。” 李春菊追上来是想干架的,袖子挽到一半听到这话愣住,“啥不成了?” 王建房不耐烦道:“你说啥事?你弟前儿个为啥来,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我看你以后也别属鸡了,干脆属猪算了。” 李春菊当然没忘,只不过她心里就没想过这事会不成,自然一时间也就没反应过来。 明白丈夫说的什么意思后,惊的扭着大屁股坐到条凳的另一头上,力气太猛,差点没把坐另一头的王建房给翘到房梁上去。 连忙拉住自家男人的胳膊,急急的问:“这咋会不成?你当时在酒桌上可是拍着胸膛跟我家兄弟保证说这事你包了的。” 怀疑的看着他, “还是说你收了别人的东西?” 王建房脸色黑成锅底,有心想给这婆娘的嘴上,来一顿王八拳,让她口无遮拦! 但看看老婆这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拧着头抻着脖子怒吼,“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这事不成也怪不到我身上,你弟不是赌咒发誓的保证消息灵通?灵通他妈个x!” “我跟你说,幸好通知书还没下来,这事也没成,要是真成了,到时候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春菊继续持怀疑态度,“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说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到底为啥不成。” 王建房无奈的抹把脸,怒急则笑道:“为啥不成?鱼阿蔻考试是张校长领着去的,监考的老师是张校长的同学,人阿蔻考的还是初二,跳级考初二!” “这说明啥?说明人阿蔻在一中老师那都挂上名号了,阿蔻到时候要是收不到通知书,你说张校长他们会不会查?这一查,会查到谁头上?” “现在我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想着藏起通知书?让你侄子顶她名额进一中?” 李春菊满脸痴呆的喃喃:“这…这事怎么成这样了?那我侄子咋办?我嫂子可跟相亲的女方那家保证过,我侄子只要一毕业就能进煤矿的。” 王建房冷笑着离去前丢下句话。 “咋办?掰俩冰锥当筷子——凉办!” * 这边的鱼阿蔻还不知真的有人如她所愿,干了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换上洗的发白的粗棉布褂裤,拎着菜篮子去菜园子,手下摘着菜,脑子里则跑着神。 她们家的房子是老爸新婚的时候自己出钱盖的。 六间黄泥坯子混着稻草盖成的土房,坐北朝南呈品字形。 院子是半人高的篱笆院,篱笆上缠绕着正盛开的喇叭花,紫的、红的、白的间隔从篱笆缝隙间伸出头,引的蝴蝶蜜蜂争向停留,显的分外的有野趣。 一条碎石子路从客堂门口贯穿到篱笆院入口,把院子分成了两部分。 左边院子是菜园子,时值夏日,菜园里硕果累累。 右边的院中央种着梨树、柿子树,树旁是架成三角架的晾衣杆,靠近右厢房处是堆着柴火的木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