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郦依灵不是何贵妃郑丽妃那种脾气大的人, 她坐在地上,望着黑夜之中的远方:“我觉得他们长得似乎有点像,柳不辞对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她比郦依君更要敏感细心, 总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谢令鸢心中一紧,想起郦清悟曾经斩钉截铁地说,萧怀琸已死。 如今世道这样乱,已故二皇子还活着的消息一旦广为人知,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打着二皇子的幌子作乱。 谢令鸢矢口道:“天下之大,众生纷纭,长得像也不稀奇。我在朔方城的时候,见过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傻子,也是肖似我一个故人。再说了,柳不辞这人啊……” 郦依灵偏过头,一脸很有兴趣的模样。 “他脑子有点……”谢令鸢想说脑回路奇特,又怕郦依灵听不懂,做了个手势,欲言又止。 郦依灵恍然大悟,心领神会:“……不正常?” “也不……”谢令鸢感到词穷,她很捉急:“比如,他在朔方城看到我们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都死了吗’?他以为自己是回光返照,才看到我们的。” 郦依灵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谢令鸢道:“所以呢,他有什么反应,你都不必奇怪。” “哦……”郦依灵笑完点点头,柳不辞就这样在她心里被叩了个“脑袋有病”的帽子:“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是想多了。”谢令鸢冲她露齿一笑=皿=,心道好险。 “可谁能想到,打劫粮草的流民帅,居然会是朝廷任命的大将军啊。”这样想想,柳不辞的脑袋确实挺不正常的,天上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趟一条路。郦依灵托着腮,望着盆里四溅的火星出神:“你们一路寻他,我猜也应该是不寻常身份。表兄虽然没有说过,但他既然肯信你们,家里就会不遗余力相助。” 谢令鸢忽觉有些感动,点点头:“他说过,郦家对他很好。” “是大伯和爷爷都偏疼他,”郦依灵笑了笑:“他自己也是个很谨慎的人,从来不会行差踏错,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是……寄人篱下,就会过早地懂事?” 那句“寄人篱下”有点刺痛了谢令鸢,相比起来,郦依君他们的无畏,也是一种幸运,也难怪郦清悟不愿让郦家被战祸波及了。 “那样低调,”郦依灵叹道:“所以他肯定很喜欢你。” “啪”的一声,火舌爆开,谢令鸢觉得火光烤得脸颊有点发烫,她听见自己的回答被心跳声淹没,干笑一声:“这又怎么见得。” “真的,”郦依灵认真道:“他很少回郦家,更遑论带女子进门。” 炭火灼人,谢令鸢离火盆坐远了点,才觉得面颊上没那么热了,心中却还是悸动,一时竟然有些想念郦清悟,算起来也有半月未见了。 她正要开口,忽然一阵马蹄声疾行而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报——”斥候骑快马奔回营地,大喊道:“三里外有大队西魏人马,往辎重营过来!” 那一瞬间,营地的气氛骤然如箭上弦,又如火星四溅地躁动起来。 大概是紧张了太久,听到西魏人终于来了,反而松了口气。 谢令鸢旋即起身,忽觉一阵鬼魅的风声,扑面袭来! 这阴戾之气莫名地熟悉,她对郦依灵喊道:“小心!” 郦依灵从地上弹跳起来,一个侧翻,连衣服上的尘土也来不及掸掉。二人站定,浓雾后,赫然显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仅仅是那影绰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