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正一脸喜色,打横抱着钱昭仪? 宫人们面面相觑,默默地退出了丽正殿,给二位主子娘娘留点隐秘的空间。 。 谢令鸢接住钱昭仪后松开,正想说点诚恳的话,逢场作戏也好、拉拢人心也好,总之她需要钱昭仪的声望。而钱昭仪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尖叫一声,刺溜儿就跑,连账簿都忘了拿。 华丽的大袖衫,华丽的长裙蔽膝,长长的逶地的披帛,以及满头贵“重”的纯金首饰,和迎面而来的风的阻力,一点都没有阻碍钱昭仪绝尘而去的速度。 钱昭仪一边提着裙子往中宫坤仪殿跑,一边惊恐万分地回忆方才,她可以确定—— 德妃一定是想摔死她,方才只是给她警告罢了! 不然怎的会将她抛得那么高,若是再高一些,她伸出手都能直接抱在房梁上了! 她思忖着,大抵因为自己要向中宫告发德妃,得罪了对方。 德妃是什么人?即便和美人宝林们打成一片,骨子里的狠毒未必见少,如今狗急跳墙,干脆就威胁自己! 这德妃也是太猖狂了,她钱昭仪虽然位分低一些,好歹也是九嫔之首,仅在皇后和五妃之后,宫中排第七,并且是皇后娘娘钦点了管理后宫账务的。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德妃竟然就敢扔了自己! 这一次,自己被她扔到天上,接住了。 如果自己告发了她呢? ——肯定就不是德妃亲自扔了,自有下人代劳,她会被扔得更高,没有人接! 。 钱昭仪内心惊恐地揣测着,景祐年间的可怕回忆又一幕幕浮上了心头。母族沈氏牵连了朝堂的兰桂党争之祸,父亲差点将年幼的她摔死……是奶妈冲上来接住了她,四十多岁的奶妈子,为了接她,双臂齐断,后来跟她到了庄子上,手肘都一直是扭曲着的。那时候,还是她的祖母荣安大长公主喝斥了父亲,才救下了她一命。 再后来去庄子上一呆就是六年,这几乎被摔死的一幕,成了困扰她童年的梦魇,时常午夜梦回之际被惊醒…… 。 钱昭仪抹着眼泪,一溜儿跑到了坤仪殿,速度快得来不及通报,便冲到皇后面前,因跑得太急,她踩到了自己的裙带,“啪”地摔倒之后在地上滚了一圈。 正座上的皇帝陛下,看着钱昭仪滚到自己脚边,沉默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曹皇后放下茶杯,斥道。她是丞相府教养出的嫡长女,家风严谨,最是看不得仪态无度。 萧怀瑾正被皇后请来,商议下旬的生辰宫宴一事,就这么看着钱昭仪滚了一圈,惊恐万状地爬起来,眼泪从葡萄球眼珠子里滴滴答答落下。 “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德妃娘娘方才差点摔死臣妾啊!” 萧怀瑾吸了口冷气。 他这么大一个皇帝在这里坐着,钱昭仪眼里就只看到了皇后?好歹经常同榻而眠的是他! 慢着,德妃想摔死钱昭仪? 。 曹皇后正坐在皇帝的右侧侍奉。闻言,她惊讶地直起身:“什么?!” 她知道谢令鸢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怕得罪人的。却不知道她受封德妃后,已经张狂到了如此境界。自己派去查账的钱昭仪,她居然敢……摔死? 转念一想,此等可能性不大。 钱昭仪是除了账目精明,其他方面都有些不太开窍的。莫非钱昭仪是长了灵性,用这种方式陷害德妃? ——可是,这说法也太漏洞百出了,分明是个笨办法馊主意。 曹皇后看了一眼神色不豫的皇帝,引开话题,严肃道:“不可胡言!德妃娘娘乃是上四妃,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你可是哪里开罪了她?” 可是钱昭仪不能理解皇后的苦心,她慌乱之中,看到了萧怀瑾,这下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她跪在地上,用披帛哀哀凄凄地擦着眼泪道:“臣妾……臣妾方才去丽正殿查账……德妃娘娘竟将臣妾扔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