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挨着。” 姜小贞笑了笑, 把嘴里的字嚼碎了,啐在地上:“你们想得美。” 说完要说的,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她掉头就走。 正是这一副没人能打断她脊梁骨的模样,让姜小贞不断树敌。 她还太年轻了,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强就不会再受到伤害。可当她是一个人,去对抗一个世界蜂拥而至的恶意时,她的足够坚强便不再是坚强,它成为一种逞能。 想要整你的人,永远不愁没有办法。 独自吃完午饭的姜小贞回到教室。 班级里同学不知道去了哪里,空荡荡的教室中央躺着一套课桌椅。 桌椅皆被砸坏,断掉木头的残肢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抽屉中她的书本文具试卷掉得到处都是,像从破掉的肚子里扯出的内脏。 桌面上,用红笔写着的巨大的“滚出高一四班”,是飞溅的止不住的血。 这是对姜小贞的凶杀现场。 …… 画室。 “我能问一问,这是你画废的第几张纸吗?” 倚着窗的张世宇摘下耳机,捡起脚边被何玉丢弃的纸团。 何玉没回答他。 “想等你画完稿一起吃午饭,但看你这进度,等打完稿,食堂已经关门了。” “早跟你说了,自己去吃。”何玉的目光专注在画板上。 张世宇偏不,笑嘻嘻地惹他:“好兄弟,心里有事就跟我倾诉,你这样不说,自己憋着多难受啊?” 他皱了皱眉:“别烦我。” “你烦呀?我跟你说点不烦的。” 张世宇清了清嗓子。 “我们班的方建杰,他妹妹和贞子一个班。我这几天听他跟我唠八卦,那个贞子真的恶心到不行。” 何玉没让他闭嘴,他判断他也有听的兴趣,便继续说了下去。 “跟别人做朋友时请别人吃的东西,和人不好了,叫人还她。惹她不高兴了,她就去老师那边打你小报告。他们说她家很穷,她恶意批评别人喜欢的东西,其实是根本买不起,在嫉妒,在酸别人。你之前跟我说,你跟她小时是熟人,你也知道她家很穷的事吧。” 何玉自然知道。 听张世宇这么讲,说明姜小贞家里的事情暴露了。 她虚荣地撒下一个又一个谎,构建出如儿时一般的豪华城堡……假城堡塌了。 这就像是看电视剧,反派做的丑事暴露了,正是大快人心的时刻。 何玉画他的画,仿佛没听见张世宇在说话。 “好啦,想来不用多说,能把你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得罪了,她的恶心程度可见一斑。” 张世宇过来拍拍他的肩:“朋友,你别再为了她烦,以后还有的她倒霉呢,全校的人都讨厌她。” 全校,这个词用得毫不夸张。 对于姜小贞能招到这么多人的讨厌,何玉一点也不意外。 她从小就讨人烦,不会处理矛盾。 他妈妈从乡下辛辛苦苦背来送她的特产,她捏着鼻子说好臭;扮家家酒,别人要按她分配的角色玩,不然她就不给大家提供道具;看到其他小孩没了她玩得更开心,从楼上扔玩具熊下来泄愤;她生他的气,让学前班的人全部不要理他,理他的一律视作叛徒。 让全部人不要理他的那次,她最后被全部人孤立了。 堆成山的礼物,竟然无法贿赂六岁孩童的心,姜小贞太不会交朋友。 她对人好的时候,永远是一种由上对下的施恩的态度。当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被她当作低贱的奴仆,那她这个公主也不再有人拥护。 何玉比姜小贞更早看到她的结局。 那一天,他听见了她的喊话。 她喊得那么大声,听不到除非是聋。 “何玉,你会后悔的。” 新仇旧怨,在这个人那里吃过的苦,全部想起来了。 寄人篱下的时光,保姆房中小姐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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