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叔守在这里也便是了。” 李惟元等人答应了,但也不敢回去,只在世安堂的明间里守着。 一时小厮抓了药回来,又赶忙的煎了送过来,李修竹和李修柏兄弟两个亲自喂老太太喝了药。片刻之后,就听得老太太喉间一阵痰响,随即又是一声幽幽长叹,竟然是醒转了过来。 李修竹和李修柏一见,赶忙的就在床前跪了下来。明间里的李惟元兄弟,徐氏妯娌,李令嬿姐妹等人听到老太太醒了,也忙都赶了进去。一见李修竹和李修柏跪在那里,众人便也都跪了下去。 李修松不在,李修竹最大,当下李修竹哭着向老太太请罪:“都是儿孙们不孝,竟将母亲气出了病来,还请母亲责罚。” 老太太又长叹一声。 她年纪大的人,猛然间的被这样的一气,元气尽失,当下她只觉得全身疲软之极,一点力气都没有。 “罢了,都起来吧。”刚刚才醒转,舌头有些发麻,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得要仔细听了才能听明白。 但李修竹不敢起来,依然跪在地上哭着。 老太太就又道:“现下我还没死,你就哭成这样做什么呢?且省些力气,等往后我死了你再哭罢。” 李修竹一听,就越发的哭的厉害了:“母亲的这话,做儿子的宁愿万死,也禁不住。”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随后才道:“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儿女尽有,如何还当着小辈的面哭成这样?且起来吧。只管哭,哭的我头都痛了。” 李修竹听她这样说,方才起身站了起来。老太太又挥了挥手:“你们也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站起来。 老太太侧头看了看,乌压压一屋子的人。虽说皆是她的后辈,但这会子她只觉得灰心丧气。 主要是李修松出家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先前又亲眼见了这一群人互相谩骂指责,她心里只想着,等她双腿一蹬死了,这个家只怕就要分了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越发的觉得灰心丧气了,浑身也越发的没有力气了。 目光又瞥见了李令嬿和李令娇,见她们两个人都垂着头,看不分明她们面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老太太想着先前的事,心里对这两个孙女便有些喜欢不起来。 一个太圆滑,油里滚珠一般,明明晓得是她的错处,可偏生她自己都没出面说半个字,便是想抓,可那也抓不到她的丝毫错处。一个又太蠢,被人算计了都不晓得,性子又急躁,遇事只会闹,有个什么用? 又看看李令娟,明显是被人利用了也不晓得。虽则说她年岁小,但看着她怯懦的模样,只怕来日也是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只是再如何,也都是自己的孙女。而且女儿家在家原本也就是娇客,往后谁晓得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若嫁的好,也是会对家族有助力的。 想到这里,老太太就十分疲倦的说道:“今晚这出事都是嬿姐儿,娇姐儿和娟姐儿闹出来的,谁是谁非我也不想深究了,但是却不可不罚。你们三个现下就各自回房闭门思过三日,谁都不可以去探视。再抄五十份《女诫》,想想做女子的本分,往后再也不要如今儿这般的丢尽我们李家的脸了。” 李令娇对此自然是不服的,正要开口辩驳一二,但早被徐氏给拽住了胳膊,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若再闹,老太太万一真有个不好了,到时岂非要说是被李令娇给活活气死的?这个罪名李令娇如何能担得起? 所以徐氏立时就给李令娇使眼色,让她听老太太的话,现下赶快的回去。李令娇没有法子,只好骨朵着嘴,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而李令娟原就胆小,自然是老太太说怎么样她就怎么样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至于李令嬿,那也是敛眉低目的轻声应了,甚至临走之前还跪下对老太太磕了三个头,低声的抽泣着:“孙女万死,竟累祖母如此。”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