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 周氏的手冰凉的简直像寒冬腊月夜间的冰块一样,一点温度都没有。而且她的手抖的比刚刚更厉害了。李令婉心中担心,就手中用了些力,更加紧紧的握着周氏的手。 手背上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李令婉晓得这是周氏哭了。 她就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着,只怕待会周氏会更加的伤心的。 而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杨氏在问李修柏,李令嬿和李惟华的生辰年岁。他们两个人回来了,连着府里原有的六个孙辈,那大家肯定是要重新排一下序的。 于是李修柏便说了李令嬿和李惟华的生辰年岁,除却孙儿辈的不知内情外,屋子里的其他众人一听,脸上就都微微的有些变了色。 原来李令嬿竟是比李令婉大了两天的。这原也不算什么,许是人家李令嬿是早产的呢。杨氏便着实细问了一番,李修柏约莫是觉得现下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又或者觉得他翅膀硬了,怕什么呢?所以他便说着:“嬿儿是足月生产的。” 但李令婉却是七个月就早产生了下来的。那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孙兰漪怀李令嬿是在周氏怀李令婉之前。再换而言之,孙兰漪是李修柏在京城里的时候就结识,并在一起了的,并非他说的什么在外地任上纳的一房妾室。 但这样的事整个李府里都没一个人知道。而且那时候李修柏和周氏尚且还是新婚不久...... 李令婉察觉到周氏的手急剧的抖动了起来,她心中有些害怕,担心周氏会受不住这事,所以她连忙更紧的握住了周氏的手。 但偏偏李修柏这时候还在叫着孙兰漪:“兰漪,过来见过夫人。” 他叫着兰漪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和缓,与刚刚他对周氏说话的语气简直是天差地别。 孙兰漪便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对着周氏跪下磕头,声音轻柔的说着:“兰漪拜见姐姐。” 李令婉觉得李修柏可真是够狠的。现下这样的一个局面之下,他还非要叫孙兰漪过来拜见周氏,那明摆着就是逼周氏承认孙兰漪。毕竟再怎么说起来周氏都是正室,若她不承认孙兰漪,那孙兰漪就算和李修柏生了一双儿女,那她也照样连个妾都算不上。可是现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氏若不承认孙兰漪,旁人岂不都会说她善妒,不贤良?李修柏这完全的就是不顾周氏的意愿在逼她啊。 李令婉这时就觉得心中一股愤慨之意顿生。她也不去管什么原剧情不剧情的了,她只知道周氏对她好,是她娘,那她做女儿的就不该放任自己的娘这样的被人逼迫。哪怕对方是她爹都不行。于是她就要起身站起来,替周氏说两句公道的话。但忽然有人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将她重又按坐回了绣墩上去。 她就转头去看,见伸手按着她肩头的人是李惟元。 李惟元心中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她,所以刚刚他就趁着旁人都在说话的时候悄悄的同李令娟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的身旁来。而这会一见她面上愤慨的神情他便晓得她要做什么,所以便忙伸手按住了她。 李修柏再如何,那都是李令婉的父亲,她做女儿的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父亲?到时旁人该怎么看她?杨氏便是以往再宠她,只怕这事都是免不了要责罚她的了。 “婉婉,”他就轻声的对她说着,“你好好的坐着,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那些都是他们上一辈人之间的事,他们做晚辈的压根就管不了,再怎么说都不会有人会听的,反倒还会说李令婉以下犯上。而且他心中也在自私冷漠的想着,只要他的婉婉好好的,他管其他人如何呢? 李令婉被他这样按着肩头压根就站不起来,而且她也悲哀的发现,这事她还确实是管不了的。 就算她现下站起来替周氏说了公道话,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谁会听?杨氏不会听,李修柏更不会听。而很显然,今儿的这事,周氏就算是心中再如万箭穿心一般,那她也必须得承认孙兰漪妾室的地位。 而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周氏的声音缓慢的响起:“起来罢。” 这就算是承认了。孙兰漪便又伏下身去对着她磕了一个头:“谢谢夫人。” 随后她就起身站了起来,退至一旁,面上既无欣喜也无雀跃,只是淡淡的,倒像周氏承不承认她妾室的地位她都无所谓一样。 她当然无所谓了,李令婉心中就悲哀的想着,她是李修柏老师的女儿,是李修柏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的人。李修柏虽然娶了周氏,但那也只不过是父母之命而已,他心中何尝对周氏有过半点感情? 虽然经过了这么一件事,但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