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时,再做补救已然来不及。 宋书按捺下情绪,转过身,表情里适当地露出一点疑惑:“秦总,您刚刚喊我了吗?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秦楼不说话。 他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眼神阴郁而深恸。他的视线一点点地描摹过她的每一寸五官,像是到此刻才认认真真地想要看清面前的女人。 食堂里就陪着两人沉默了有十几秒,法律合规部离着最近,尴尬得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搁,最后还是姚意琴作为部门前辈站出来。 “秦总,您刚刚是……?” 语气拿捏得每个分寸都小心翼翼,生怕解围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 秦楼似乎终于在这第三个人的声音的介入下回过神。 他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个站在他不远处到此时笑容也平静淡然的女人,然后秦楼慢慢咧开嘴角。 “小蚌壳。”他紧盯着宋书,再次重复一遍,眸子漆黑深邃。 然后下一秒,秦楼的目光随着身影骤然转向后,他抬眼看向食堂窗口,“——我是问今天中午有没有这一道菜?” 前一秒还在窗口里看热闹的掌勺大厨,发现下一秒战火就蔓延到自己身上。他十分茫然且无辜地站起来:“秦总,您是说,清炒的蚌壳肉之类的吗?” 秦楼笑起来,阴沉沉的,又带着莫名贪餍而无法压抑的欲望。 “每种吃法我都想尝试。” 食堂里所有人迷茫的时候,秦楼转过身。 原本站在他身后几米处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趁哪一刻,她就以最快速度跑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长腿了啊,小蚌壳。 秦楼拿起桌上宋书的那只餐盘,不紧不慢地走向食堂里盛放厨余垃圾的不锈钢桶。 他想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一定有些骇人的可怖,就像上瘾的患者时隔无数日子再次嗅到他的让他上瘾的那个东西的味道。 现在vio是他的地盘,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发疯一无所长的孩子。他可以对他的地盘上他的所有物、他最想要的东西做任何事情。 就像他的脑海里已经克制不住上演的那些画面一样。 “哗啦。” 餐食厨余被直接倒入桶中。 秦楼转向左侧,走出两步去,放下餐盘。 他垂了眼,无声地笑。 但是不急,太多陈年旧账要一一算起,而且这一次,我们终于来日方长了……小蚌壳。 秦楼转身离开。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食堂外,那些员工的议论声才终于重新起来。 “所以,秦总到底是来干嘛的?” “肯定不是来吃饭。” “从结果上来看,他就只给那个新员工倒了一次厨余。” “……这是什么新员工福利吗?” “你想多了,要是每个人入职第一天都有这样感天动地的新员工福利,那我当初——” “当初怎么样?” “那我当初可能早就被秦总吓得屁滚尿流了地滚蛋了。” “哈哈哈哈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看法律部那个新人,人家跟你完全不一样,多淡定啊!” “真是奇怪,她和秦总到底什么关系?如果真有暧昧关系,那我们不应该完全没听说过甚至没见过她才对吧?” “鬼知道,等我晚上问问我法律部的朋友,我也太好奇了……” —— 宋书整个下午看起来毫无异样地坐在自己办公的格子间里翻看那些法律文件和材料。不管路过的同事们以怎样或明或暗的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过去,宋书都毫无所动。 这情况持续了一整下午,始终没获得什么可供八卦的新资讯后众人的好奇心这才稍稍按下去。 晚上的下班时间到了,姚意琴走到宋书的格子间办公桌旁。停下来后,她心情复杂地站了几秒,才出声喊了句。 “秦情,你还不下班呢?” 宋书停了几秒,才抬起头,粲然一笑,“琴姐,您先走吧,我这些材料还没看完;等这部分看完之后,我再下班。” 姚意琴点点头,说:“vio加上集团前身,资历很久,文件多些也正常。不过你别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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