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两个字,小皇帝马上意会。 他朝兰沁酥投去一瞥,示意她放心。 酥姐姐的姐姐自然也是他的姐姐,他不会责怪的。 兰沁禾跪在地上,对于上面的小动作似有所感,她没有抬头,举起了两份奏疏,由慕良转呈皇帝。 “这两封信函,一封是鞑靼少主关于进京的回信;一封是前线的急递,粮草尽失军心涣散,纳兰珏整军不利,失了垚兆,大军现驻扎九簧。” 小皇帝一一看过去,越看脸色越差,尤其是当他看完鞑靼少主的回信后,手臂一扬,当场就要撕了。 刚要发作,身侧袭来一股冷香。女子从侧边倚了过来,软软地半趴在他的肩头去看那两封信。 她看得很专注,两条柳眉也蹙了起来,一只手撑在皇帝身后的垫子上支撑自己,微抬着下巴信上的文字。 “岂有此理。”娇媚的声音在皇帝暴怒之前响了起来,“不过是群蛮夷,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抓着皇帝的袖子,似是生气又似撒娇地来回摇晃,“圣上,得赶紧让户部调粮草给纳兰珏,让她立刻把那群蛮夷给办了,叫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之主。” 这一连串的暗示平息了皇帝的怒火,他把信放到一旁,“对,叫殷姮赶紧把粮草补过去,口里无粮,纳兰珏这仗没法打。你回去催催她,不能再耽搁了。” 兰沁禾半瞌着眼睑,她跪在地上,磕了一头,“是,臣这就去催户部办粮。” 在交了这样两封引发帝怒的信函后,她没有被责怪一句,安然无恙地从乾清宫退了出来。 慕良出来送兰沁禾,到了台阶前,兰沁禾抬手拦住了他。 “不必送了,公公回去吧。”她冲慕良笑了笑,那笑容并不长久,淡淡地转瞬即逝。 慕良一愣,接着听到兰沁禾轻声开口,“军国大事向来是兵部内阁和司礼监共议的,本不该外泄,今日是我轻率了。” “娘娘……” “我知道。”兰沁禾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多谢公公今日解围。”那声音缥缈似沙,松松地散在风里。 女子说完兀自下了台阶,一步步朝外走去。 慕良望着她离去,抿了抿唇。 快十年了,娘娘竟然还对兰沁酥和皇帝的事情心怀芥蒂。兰沁禾在江苏待了四年,也算是看尽为官之道了,可今日的作态依旧如此。 慕良叹息一声,殷姮说得没错,娘娘是个博学刚直的人,可为师表,但是做官就难了。 兰沁禾未尝不明白这一点,今日乾清宫短暂的面圣让她如鲠在喉。 该指责把妹妹卷进来的慕良吗,可他仅仅是为了自己能够不被圣上责罚而已,这份体贴她应当珍视而不是指责。 那该指责惑主弄权的妹妹吗,可她因为担心自己,把一切公务都抛下了跑来圣上面前提自己求情,这份情谊何忍苛责。 兰沁禾谁也不能怪,身为最终的受益者,她只能闷在心里,默默咀嚼。 这些在外人眼里正常不过的手段,很难想象一个进了内阁的阁员居然还看不过去。就连殷姮也一早算到了兰沁禾不会受罚,才示意由她面圣。 不对劲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这个官场格格不入的兰沁禾一人而已。 …… 前线·九簧·帅帐 “禀主帅,押送军需粮草的车已经离开太原,预计明日晚上就能抵达大营!” 坐在主位上的女子正在看手中的地图,听到这声奏报,她将图纸放下,露出了正脸。 那张脸上面无表情,双眸冷锐,漆黑如墨。听到了粮草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