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寻常的大家闺秀多了份见过潦倒的沉稳,又比穷苦女孩多了些王侯贵族的矜傲。 她吃过残羹冷炙,也饮过玉液琼浆,披过一身麻衣,也穿得了绫罗。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她拥有着一切,也善用着一切。 当她决定爱一个人的时候,她便能调动所有,使人觉得日转星移,什么都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譬如慕良。 归根到底他和纳兰杰一样,昏昏沉沉地溺在兰沁禾的身旁,像是落进了稠蜜里的虫子,甜得扇不动翅膀。 兰沁禾另一只手按上了慕良的玉带,她指尖勾住了边缘,一下又一下,露骨却又克制地轻敲。 “我可以……取走你的嫁妆了么。” 她的语气并不是不容置疑,只要慕良表现出为难,兰沁禾马上就会后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慕良又怎么会为难呢,他咬着舌头,怕自己一张嘴就是难堪地呻.吟。 只是兰沁禾靠近,就足以让他发软战栗。 他很快点了点头,紧张地不知道手要放在哪里。得到了答案的兰沁禾眼眸一亮,她牵起慕良的手,俯身低头吻上了那苍白的指尖。 这个吻细碎而缠绵,甚至比直接相濡以沫还要旖旎。 …… 兰沁禾第二日从千岁府离开时,天还未亮。 她回到府里以后连喝两大碗茶,胸口依旧打鼓似地砰砰乱跳。 虽然在慕良面前强装了镇定,可她心里的慌乱不比慕良少。 回想起昨夜的事,兰沁禾猛地把脸撞在了桌子上。 慕良……慕公公…… 那人还说什么去学了舒铃,到头来连衣袋都抖抖索索得解不开,在床上也只会不停地喊娘娘。 兰沁禾被人叫了一辈子的娘娘,她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能被叫出那样的韵调来。一开始还像是奶猫求食,细细的带着甜味;到了后来累了,便像是病榻上的美人一般,沙哑中满是勾人。 兰沁禾又给自己倒了一整碗茶灌下去。 慕良那个模样,根本没有她害羞的余地,她要是表现的弱气一些,恐怕就剩两人脸红相对,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又是一碗茶。 害羞归害羞,兰沁禾已经在盘算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食髓知味,她比以前更加惦记慕良了。 正不停喝茶冷静,外头有丫鬟敲了门,“主子,三小姐来了,在外面等着您呢。” 兰沁禾回神,这才发现她已经坐着思念慕良了快两个时辰,这会儿天已大亮,今儿她约好要陪妹妹去藏珍阁买过年戴的首饰。 她起身理了理衣裳,快步走去门外,兰沁酥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她见兰沁禾出来,软着身子就要姐姐抱,“我还以为姐姐为了见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呢,叫人家好等。” 兰沁禾接住了妹妹,她手搭在小姑娘的腰上,稍稍一碰就问,“你是不是又清减了?” 感觉比秋猎时又瘦了一圈。 “都是姐姐不好。”兰沁酥腻在她肩头,撒娇抱怨着,“姐姐都不常回来看看酥酥,酥酥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这几日就懒了。” 旁边的倚沐讶异抬眉,主子前两天还想吃羊排,可又念着说自己胖了一定要控制饮食,不许院子里任何人吃肉,免得勾得她闻着味道。 这会儿又成懒得吃饭了? 不过主子在外说话总是一天一个样,对着每个人说的内容都不尽相同,她也没资格过问就是了。 若是往常妹妹这么说,兰沁禾哄两句就过去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