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用力过猛,直接整杯酒泼在脸上,都呛进鼻孔里了。 wtf! 她忍不住在内心骂了一百句脏话。 旁边的人赶紧给她递纸,她一边擦一边把心里那个暴躁的小人儿给按回去。 脸上还要围笑——简直近乎皮笑肉不笑:“妈,您怎么来了?” 曲芝华仍旧是一身富贵:“听说你们今天尾牙宴,我反正也顺路,过来看看。也快过年了,总要一家团聚的。” 亲妈就在身后,陆潜却头都没回,而是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餐巾给舒眉擦脸上和身上泼到的酒渍。 “没事吧?” 舒眉摇头,顺带想把他手里的餐巾抢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求你专心一点应付你麻麻啊! 陆潜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白色针织衫上溅到的酒,红色的,像被稀释过的血浆。 看久一点就不舒服,眼前顿时一黑,手臂撑在桌面,才勉强稳住身体。 舒眉只看到他一个大晃,下意识地伸手搀扶,把他摁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你怎么回事,头疼?” 陆潜忍过那一阵剧烈的不适,手里还紧紧握着餐巾往她身上凑。 “你衣服……弄脏了。” “别管衣服了,你……” 舒眉话没说完,曲芝华已经走到身边,手搭在陆潜肩上,低头关切道:“怎么回事,不舒服还喝酒?” “不是酒……” 他想躲开母亲的手,但是稍稍一动眼前就又天旋地转。 退朝一旁的舒眉向不远处的老姚使了个眼色。 姚炳志会意,走过来对曲芝华说:“太太,我们先扶他上车,有什么回家去再说。” “他这样还回什么家,直接去医院啊!” “不去医院。”陆潜咬着牙,向舒眉伸手,“眉……” 舒眉知道他拗起来的那个臭脾气,跟曲芝华商量道:“妈,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先扶他回去休息吧。” “他平时就经常这样吗?醒了以后有没有定期复查,医生怎么说的?你们不要以为他醒了就万事大吉了,抱着侥幸心理不肯去医院不行的!” 曲芝华向来咄咄逼人,舒眉和老姚显然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可以顺着她的话说,以求以柔克刚,但陆潜不行,他犟起来那是鱼死网破。 别的不说,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家丑实在不宜外扬。 所以在他再度出声跟曲芝华对着干之前,舒眉抢先说:“放心吧,先回去休息,我把医生请到家里来就是了。” “你们请了家庭医生?” “嗯,也是正规医院出身,资历特别好的那种,方便一点。” 曲芝华终于点头。 … 赵沛航都服了,他什么时候成了陆潜的私人医生了? 林舒眉跟他肩并肩,像地下党对暗号似的小声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你不是敖丙嘛,哪吒就拜托你了。” 哪有什么家庭医生,什么医生不用做检查就能确诊有病没病、大病小病? 真出了问题肯定是去医院啊,这不是为了搪塞陆潜他妈,急中生智嘛! 好在赵沛航也实在是个很活络的人,装模作样地问了问今天的情况,又问陆潜哪里不舒服,怎么个头疼法。 陆潜可以说是相当不配合了,要是白眼能当粮食,赵医生今天已经被喂得撑死了。 亏他最后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一通,甚至拿出处方签来开了处方。 做戏做全套,可以说是相当敬业了。 “谢谢,今天又麻烦你了。” 舒眉送他出去时才有机会道谢。 “不用客气。陆潜他这个妈我也领教过的,当她儿子不容易,媳妇就更难了。”他笑笑,“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过年这个时候来,你这就是年关难过了。” “嗯。” “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别什么都一个人扛,啊?” “嗯,你小心开车。” 等他关上车门离开,居然看到天空飘起了雪。 这应该是旧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陆潜被他妈给绊住了,不然这时候肯定要跟出来顺便醋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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