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回来,总要有人换手做,不然我岂不是要累死了。” “……”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嗯。” 她把轮椅停在他最喜欢的水榭旁边,绕到他跟前:“你没什么别的想说,只会说嗯吗?” 他终于抬头看她:“你很累吗?” 她其实是想听到他保证今后就算她不在,也会按时吃饭、休息和做康复治疗,而不是事事等着她回来。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以预见到她会很忙,酒庄的事、父母的事,她精力有限,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兼顾。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还怔了一下。 “照顾我,是不是很累,所以想要离婚?”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好奇,为什么她一直打算跟他离婚? 舒眉照理是要生气的,但今天大概真的累了,她出奇地平静。 “不是,我要离婚,跟这个没关系。” “那你今天去了哪里?” 喂,你这思维是不是有点太跳脱了? 经过上一回弄伤了他的手之后,她已经重新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他是病人,很多事情他不记得原委是硬件问题,跟没事儿找茬是不一样的。 现在怎么还真像找茬? “我说了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事?”他不折不挠。 舒眉仰头深吸口气,忍着火说:“看病,带我爸妈去医院看病,满意了吗?” 他这才蹙眉:“什么病,有检查报告吗?” 他的口吻,像个医生。 舒眉的火气被摁灭,打开手机里的app给他看:“喏,都在这里。” 他的眼睛始终适应不了手机屏幕的强光,但还是捕捉到一点有效信息:“高血压?中风过吗?” 舒眉点头。 “抱歉,我这样没法仔细看,如果你有打印好的报告……” “不用了,陆潜,我已经找了专家,没问题的,又不是什么罕见的疑难杂症。” “我知道。”他拉住她的手,“我只是想帮忙。” 他最近拉她的手说话都成习惯了吧? 舒眉有些羞恼地抽回手:“你要真想帮忙,现在就回去吧,我已经快被蚊子咬死了!” 是她大意了,忘了自己是多么招蚊虫的体质。 回去时在走廊遇到熟人,是上次画画的那对小姐弟,这回两个孩子没有乱跑,小手被妈妈牢牢牵在手里。 “陆医生。”对方很客气地打招呼,“出去散步回来?” 棉质的白色衬衫,深色暗条纹阔腿裤……轻熟日系风格的年轻妈妈,让舒眉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曾经的某个人。 陆潜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方又说:“上回你提到画画的用品……” 舒眉手臂上的一块蚊子包已经被她挠得又红又肿,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涂花露水,没有听他们聊下去的兴致。 “那个,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陆潜看向她,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孩子眼尖:“姐姐是被蚊子咬了吗?我看到她胳膊上红了好大一块!” 陆潜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看着舒眉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 真是好痒,又痒又痛! 舒眉完全没料到这地方的蚊子这么毒,莫非医疗机构附近出没的蚊子都有抗药性? 腿上手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肿都肿了,花露水喷上去也不是那么抵事儿。 还有颈后的一个,她不大摸得准,只能先把花露水抹在指尖上再够着去擦,正别别扭扭的时候,陆潜推门进来了。 她没打算理他,他却拉开她的手:“我来吧。” 他手里拿着个小瓶,拧开来涂了一点在她颈后被咬的那一块上,凉凉的,痒痛的感觉竟然一下就淡了很多。 “你这什么东西,哪来的?” “无比滴,已经被叮了就只有这个才管用,带孩子的妈妈都随身带着。南南和北北的妈妈给的。” “南……” “那对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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