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璎清清嗓子,“那什么,我是香家独苗,香家以后归我管。你嫁人也是可以的,反正祖母和香家有我呢。” 香馥晕红满面,假装要打,“傻孩子胡说什么?” 香璎笑着逃走了。 逃到花树下,攀过花枝轻嗅香气,心情愉悦。 重生真好。 回到母亲身边真好。 杭千娇写来书信,告诉香璎,“程县令亲自审案,但进展很慢,伙计们受刑不过,胡乱招认,供词漏洞百出,难以采信。不过我爹出手,把卖唱的小娘抓了送到县衙,真相应该快要浮出水面了。” 香璎心情更好了。 卖唱的小娘被抓,幕后指使之人,应该寝不安席了吧? -- 香璎祖父的生诞是九月十九,每年的这一日,香馥总会带了香璎到桂花寺上香,为九泉之下的亲人祈福。 九月的桂花寺,丹桂飘香,风景如画。 殿中祈福之后,赏桂花,食用寺中的桂花糕,也是每年必有的。 寺中的主持师太和香馥熟识,请香馥帮忙同做桂花糕,香璎则带了立春立夏等婢女到桂花树下嬉戏。 “好香。”立春陶醉的闭上眼睛。 立夏笑咪咪打开荷包,装了几把桂花进去,“如此这般,整个人都变香了呢。” 小丫头阿荷却一脸向往,“这桂花要是做成桂花酱,配上糯米藕,该多好吃呀。” 香璎乐了,“那你多采些桂花,交给卢大娘,让她给你做桂花酱。” “好呀好呀。”阿荷高兴得又蹦又跳。 “就知道吃。”众婢女笑话阿荷。 阿荷跑在最前面,忽然高声叫道:“姑娘,这里有男人!” 立春忙过去看了看,回来之后,脸色发白。 香璎望向山坡,只见一名青衫男子含笑向她招手。 香璎一阵心酸。 跟香馥和离,他都没有出面,只是委托陈墨耕送来了和离文书; 抛妻弃女,没有一句解释,甚至根本不见面; 祖父对他有再造之恩,可他中状元后回乡祭祖,从不曾为祖父上香; 这般冷漠薄情之人,今天终于出现了。 呵呵。 香璎独自一人,漫步上了山坡。 陈墨池三十出头的年纪,人如美玉,风度翩翩,面带微笑,仿佛他跟香璎昨天才见过面似的,自在的很,“璎儿过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让我放了陈乐欣?让我不再追究碎掉的名玉?”香璎慢吞吞的质问。 香璎的敌意太过明显,陈墨池笑容尽敛,缓缓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是替你母亲抱不平,但你母亲不是最惨的。自古以来,男人尚了公主,前妻的下场如何?薛绍的妻子被赐死,郗道茂生活凄凉,郁郁而终。” 香璎撇撇嘴,“你是不是还要说,王献之深爱郗道茂,为拒绝新安公主,用艾草烧伤双脚,即便如此仍无济于事?你和王献之一样,迫于形势,一切都是不得已。” 陈墨池微有愠色,“为父确实不得已。” 香璎鼻子发酸,“我娘就是太善良,相信你不得已,相信你并非爱慕荣华富贵,所以她连你的面也没见到,便毅然决然签了和离书。她放了你,任你天高海阔,无拘无束,你呢?你要抢她唯一的女儿,抢她的命根子。” “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陈墨池语气生硬,“我是父亲,女儿必须归我。” 香璎被他这霸道无理的态度激怒了。 “我生下来便姓香,生下来便由祖父亲笔写入族谱,要让我改姓,除非祖父同意!要抢我,去跟我祖父说!” 香璎胸膛起伏,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落。 香璎提起祖父,即便厚颜如陈墨池也狼狈了,竟无言以对。 许久,他方低声道:“既如此,你暂且留在香家便是。” 看他的样子,好像做这个决定,他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陈墨池黯然转身要走,香璎一把扯住他,“方才你给我讲了几个古人,什么薛绍之妻啦,什么郗道茂啦,我也要给你讲几个古人。魏文帝元宝炬,为了迎娶柔然公主,废黜发妻乙弗皇后,命乙弗氏削发为尼。然后吧,他心里又舍不得,暗地里和乙弗氏私会,让乙弗氏留长发,表示还要接回宫。元宝炬这么干,柔然公主当然不乐意了,让她父汗发兵打仗,元宝炬就怂了,又命令乙弗氏自尽。你说这个元宝炬是不是有病啊,一个大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就算了,还和她藕断丝连,害了她的性命,可怜乙弗氏含恨自杀的那一年,才三十一岁。” “乙弗氏想死么?不想啊。她和她的儿子元戊诀别,留下话给她的另一个儿子太子元钦,言辞凄怆M.MmCZX.CoM